牵民族情谊
黄 语 扬
1973年8月,自治区党委调我到自治区党委统战部民族处工作。在上级领导下,主要做了两个方面的工作。一是抓边远山区少数民族的经济建设;二是协助组织部门落实少数民族干部政策,选拔优秀的少数民族干部充实各级领导班子。我的职责主要是做选拔少数民族干部的工作。比如,筹备召开广西政协第四届委员会的工作,我受上级领导的委托,考核和选拔一批少数民族干部进广西政协第四届委员会班子。使这一届政协委员会委员的构成更具广泛性、代表性,增强了政协班子的活力,圆满完成了上级领导交给的任务。
1980年自治区党委为了加强对民族工作的领导,恢复了广西壮族自治区民族事务委员会,我任财经处处长。自治区民委党组成立后,我是其中一名党组成员。我在自治区民委任处长期间,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管好、用好每年国家拨给少数民族地区的特殊补助经费和建设补助费。为了把这些资金用在刀刃上,我带领处里的同志们深入少数民族边远山区和边境地区调查研究,做出切合实际的立项研究报告,上报自治区民委和自治区党委、政府。经批准后,由我们认真组织实施。其中,经我们实施的项目有:6条机耕路、两条简易公路、1座便桥。这6条机耕路分别是:南丹瑶族自治县八圩区所在地至七圩村、里湖瑶族区瑶里村至董甲村的机耕路,巴马瑶族自治县西山区所在地至弄峰村的机耕路,龙胜瑶族各族自治县平等区所在地至龙坪的机耕路;龙州县武德区所在地至科甲,那坡县百有至那布、北斗至念井的机耕路。两条简易公路分别是,田林县八桂瑶族区至八渡瑶族区,金秀瑶族自治县金田至长垌至滴水的砂石路。1座便桥就是建在贵县达开区车田村达开水库上的钢筋混凝土便桥。这些小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竣工后,缓解了这些边远山区和边境地区群众出行难的问题,促进了生产的发展。二是参与自治区人民政府组织的综合调查组,深入南丹县白裤瑶聚居的八圩、里湖两个区,调查白裤瑶瑶族群众的生产、生活状况,实施自治区人民政府对白裤瑶瑶族贫困人口的一系列救济措施和扶贫工作,使党的民族政策在少数民族边远山区扎根。
1981年12月至1982年元月自治区民委受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覃应机同志的委托,由自治区民委牵头,组织自治区民政、教育、卫生、财政、粮食、供销、农业、林业等部门由20多人组成的调查组,对南丹县白裤瑶族群众的现状进行系统的调查研究工作,我是调查组成员之一。我们深入到南丹县八圩、里湖两个区,进行调查和扶贫工作。
我们经过半年多的工作,基本摸清了八圩、里湖两个区白裤瑶族群众生产、生活现状。这里虽然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但由于基础差、经济底子薄、技术水平低等原因,生产一直上不去,群众生活十分贫困。群众的生产方式还是刀耕火种,即一把火烧过,再撒一把种子,不管不护,只等收获,有收就收,无收就算。群众生产状态原始,造成生活贫困,处于无米下锅,等待救济的状况。我们通过调查,即向自治区人民政府和覃应机主席汇报,并提出了我们的几条建议,如减免公粮和其他农业税,扶助文化、教育、卫生事业,尽快解决瑶族同胞的居住和温饱问题。这些建议,经自治区人民政府研究后采纳并逐步付诸实施。尤其是我们提出的要求尽快解决瑶族同胞温饱问题的建议,立即得到自治区人民政府的重视。自治区民政厅拨出救济金和救济粮以及一批救济物品,于1982年春节前送到南丹县八圩、里湖两个区,进行了大型的救济慰问活动。在这次活动中,获救济金的人数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八点二二;领了救济粮的户数占总户数的百分之六十九点七三;还有许多人领到了过冬的衣物。当白裤瑶瑶族同胞领到救济金、救济粮、救济物之后,其高兴的心情难以形容,他们围着火堆跳起舞,唱起歌。他们唱道:“天上的太阳亮又亮,比不上毛主席思想亮;高山的流水长又长,比不上共产党的恩情长。”悠扬的歌声表达了瑶族同胞对党的民族政策的感激之情,我们在场的同志都为之动容,禁不住与他们一起跳一起唱。继这次大型救济、扶贫活动之后,我们其他方面的建议也被自治区人民政府采纳后逐步实施。
为了加强和促进少数民族和边境地区的建设,我们具体落实了八个方面的措施:一是进一步宣传党的民族政策,把政策细化到党和政府的各项工作中去;二是实行宽松的、优惠的政策,如减免公粮和免征屠宰税等;三是加大以交通、人畜饮水、排涝灌溉为中心的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加快生产的发展。四是组织教育、农业、林业、水利、畜牧、医疗等部门的科技人员,长期扶助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扶助瑶族聚居的县、区,加快发展这些地区的教育、卫生、农业、林业、畜牧业和科技的建设步伐。五是下大力气抓少数民族和边境地区干部及人才的培养工作。自治区人民政府每年坚持拨出专款办好一所民族院校、三所专科学校、一所师范学校,把人才的培养基地建设得更好。这些院校分别是:广西民族学院(今更名为广西民族大学),右江民族师专(今更名为右江师范学院),右江民族医学专科学校(今更名为右江民族医学院),广西民族专科学校(亦称广西壮校),广西巴马民族师范学校。在此基础上还拨款扶持部分县中学的民族班以及大学的预科班,以提高少数民族学生的入学率。
为了加快民族地区干部和人才的培养,自治区人民政府还制定了普通高校招生对少数民族考生的优惠政策,使更多的少数民族学生能够进入高等院校深造。这些措施的提出,也是自治区民委通过调查研究后,会同自治区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向自治区党委、自治区人民政府提出的建议。我们在每年的高考中发现,尤其刚恢复全国性高考的头几年,广西少数民族考生的成绩偏低,在正常的录取中,其竞争力很低,常常比不过文化发达地区的考生。长此以往,那些“老、少、边、山、穷”地区将永远缺乏急需的人才,而发达地区的人才,虽然越来越多,但他们不太愿意到落后地区工作,这种人才的不平衡发展,不利于民族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针对此问题,1982年5月,自治区党委召开了专题汇报会。在会上,大家重点讨论我们提出的“关于在高考录取中,适当增加民族分和增加大学预科生名额”的两条建议。经过大家充分讨论后一致认为,自治区民委的两条建议,是符合我区少数民族实际的,应尽快落实。经自治区党委、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自治区党委办公厅转发了自治区民委《关于在高等院校开办民族预科班和少数民族考生照顾分数线问题的报告》。这个文件下发后,在执行中又遇到一些阻力。一些部门认为,这种“拔苗助长”的措施不可取,因而采取消极的态度对待这个文件精神。我们了解后,又立即向自治区党委汇报贯彻文件过程中出现的新情况。自治区党委领导对这一情况十分关注,强调执行文件的重要性和严肃性。并指示我们加强与这些部门的沟通,尽快把这一文件精神落到实处。1982年5月,自治区民委和自治区教委联合召开会议,进一步研究贯彻落实自治区党委的决定。会后第二天,自治区教委再行文《关于民族预科班招生具体意见和高考招生给少数民族学生特殊分数线具体意见》上报自治区人民政府。自治区人民政府办公厅立即批转下发了自治区教委的这个文件。我们的建议终于落到了实处。这一建议不但让无数的少数民族学生圆了大学梦,而且也为少数民族地区和边境地区培养了大量的干部和经济建设人才,我为此感到无比的欣慰。
这年我被评为自治区民委机关优秀共产党员。
1982年,不仅是我做民族工作的成绩年,而且也是我迎接新工作的转折年。这一年秋季,经过组织推荐,我进了中共中央党校高级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
——(原载2009年黄语扬著《岁月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