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随笔
父亲去世的那年我二十九岁。那时的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对于姊妹排行中第四的我来说从小在姐姐和父母的呵护中长大,自然而然的就很少去考虑家庭责任和担当。直到父亲从得病到去世一年半的时间里,我才慢慢的开始真正长大,才知道双肩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当无形的重担放在肩头,时间慢慢教会了我真正的生活。
人常说,“父在,屋不塌,父亲是家的脊梁。妈在,家就在,妈是屋里的主人。”当父亲倒下的时候,象征家的房屋就仿佛要随时塌下来。所以,没有任何选择也不需要任何言语,我必须要担起父亲生前的担当。一个家庭有多少事呢?一个家庭有很多事。还有人曾说过“管好一个家就能治理一个国。”当我担起家庭责任的时候真正的体会了这句话的内涵。父亲去世了,母亲健在,最孤独的当属母亲。
舅舅在父亲的葬礼上曾说:“好好照顾你的妈妈,否则我不答应。”意思是一定要照顾好母亲的衣食住行,更要照顾好母亲的一切更要照顾好母亲的感受,否则的话舅舅是要对我兴师问罪的。这是舅舅的嘱托也是对于母亲的心疼之意,我能够理解舅舅的心情,其实不用舅舅嘱咐我也会好好照顾母亲。父亲去世后的三年中,母亲一直处于不稳定期。她会经常给我说“昨晚上我梦到你爸爸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听后心里挺难受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总是说,妈你估计是又想到父亲得病后的情况了,别想太多一切都过去。嘴上这么说着的时候我自己明白,短短几句话能就这么安慰母亲吗,能让母亲不回忆不去想吗?即使我的话能对母亲有所作用,当母亲看到散步的一双双老来有伴的老人时能不勾起自己的境况吗?每次回老家我都尽量避免让母亲回到父亲病逝的房间,也总是让她带着孙子走一走自己大半辈子生活的地方。每次的清明节和父亲的忌日也总会带着母亲回老家,父辈们也经常劝说母亲生活要向前看。慢慢的,母亲不再经常念叨父亲的一切,我知道母亲要从父亲的去世中走出来了。有一次清明节,母亲突然告诉我“我想到你爸爸的坟上去看看。”我很意外,但是也不意外。在我们老家,很少有丧偶的女人随儿子清明节上坟去丈夫的坟地上去看看的,因为我之前很多次提出让母亲随我去父亲的坟地看一看,当母亲有勇气去看的时候我也只是一时的反应迟缓。
当母亲来到父亲的坟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毕竟已经三年了。她围绕着父亲的坟墓默默的转了转没有说话,随手拔去坟头的一棵小树苗,默默的说着什么。我没去管母亲要和天人永隔的父亲说些什么,自顾自的去点燃火纸、元宝、冥币,然后拿出父亲生前爱吃的种种食物以及烟酒。我对父亲说,爸,我回来看你了。妈今天也想来看看你……也不记得我当时和父亲唠叨了多少话。按照轮回的说法父亲早就转世为人了,但我任然相信我说的话父亲能够听到。火纸燃尽缕缕青烟自坟地腾空而起直上天空,一阵风吹过飘散在空中的烟气早已无影无踪。磕过头,母亲也念叨完毕,我说,爸,我们走了,您自己照顾好自己,别不舍得花钱,等周年的时候再来给您送钱。说完,和早已等候着我的妈妈头也没有回就离开父亲的坟地,离开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