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逝者 

王維雅

我从未放弃过希望，可是却也未曾寄希望于希望！

她依然在，一如往昔！

聂老师，去世一月多了，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想为她的离开留下点什么，以慰伤怀哀念之情，可是胸中涌动的情绪似乎无法一一尽言。有些人，可能过眼就忘，可是有些人在记忆里，永远不会被忘记。她就像一坛老酒，历久弥香，因为时间的沉淀越发显出她的珍贵非凡，尽管也许她很平凡。

聂老师，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平时与她并无深交，可是那些点滴，却足以让她成为让我崇敬并永久怀念的老师。温和勤谨，是我对她最深的印象。微笑，是她留给我们最多的表情。每次想起她，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她瘦瘦小小、笑意盈然、轻声细语的样子。可是如今，却只剩怀念与无限哀思……

十年前，初到工作岗位，曾与聂老师搭档测试普通话，也深受教益。聂老师从不以长者为尊，每逢有什么语音问题上的争议，必然温言和语跟我商议如何评判。有些学生方言味太重，我跟聂老师总是忍着想笑的冲动，憋得面红耳赤。但是结束的时候，聂老师总不会忘记扼要地指出他的语音错误并给与简单的纠正方法，以便于他们以后修正。

聂老师的字，总是一笔一划地，写的很公整很端正，力透纸背。初次见她写字的样子，就想，都说字如其人，聂老师一定是一个极其认真严谨的人。

得知聂老师生病的消息，那时我们都不相信她得了不好的病，希望我们听到的都不是真的。直到初次去医院看望她，看到病床上贴的字条，才明白，同事当时已红了眼圈。可是仍然觉得她经过治疗，一定能康复如初。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回校上班了。一同坐车的时候，她还告诉我，她要考驾照了，已经报了名，正在学习。心里又敬佩又担忧，敬佩她的顽强不屈；担忧她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后来，断断续续地传来消息，聂老师几经病痛的折磨，又做了几次手术。很少再能见到她了，偶尔学校开会会看到她，已经瘦弱不堪，但仍然是微笑着面对着每一个人。我与聂老师家临近，本想有机会多去陪陪她，可是又怕打扰了她的休养，所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曾受同事之托去给她送汇款单，陪着她一起去邮局取汇款，一路边走边聊。她跟我说起生病以来的心路历程。从最初日日夜夜的煎熬恐惧到如今的看淡生死，那是每一个面临绝境的人都会经历的一种心路历程。她淡淡地讲述，却深深触痛我的内心，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安慰她，很想抱抱她。眼前瘦弱不堪的聂老师，经受了多少痛苦、磨难，可是，她的内心何其强大！在她小小的身体里，蓄积着大大的能量，这些能量，就是她的希望！上天没有留给她生的希望，她却用她的生命给了自己，更给了周围的人们更多的希望！

聂老师去世前夕，去医院看她，看到她形销骨立的样子还不忘招呼我们，心酸不已。回来之后，晚上做梦，梦见她奇迹般地好了，又去了学校。在办公室里，我们一群人围着她，纷纷向她问好。梦中醒来，不知是真是假，恍惚了半天。可是想起在医院里聂老师爱人跟我们说的情况，已知凶多吉少了。可是多希望那梦能成真！又过了几天，再次梦到她，说她真的好了。看见她犹如以前，站在我们面前，面带微笑地一一回答我们的问候，真是由衷地替她高兴。可是，再过几天，就传来噩耗，似乎已经在预料之中，可还是不忍相信。好友同事们蹉叹惋惜，痛哭失声，总觉得这一切如此地不真实。老天怎能如此狠心，这么快就带走了她，这么好的一个人？

在聂老师的追悼会上，泪眼朦胧间，看到墙上挂的一副挽联：“彼苍者天，残我良人！”顿时泪如雨下。苍天啊，你没看到这世间众多的挽留和不舍吗？！为什么要如此仓促地带走她呢？！她还有太多太多未尽的事要去完成啊！

不相信她已远走。坐公车去上班的路上，路过她们小区的时候，总觉得还会像以前，在某一天不期然地看见她瘦小的身躯，对我微笑着上车来，我们一路聊着家常同去学校。总觉得还会在公园里遇见她跟她的老公一起悠闲地散步。无限追忆！

记得与聂老师共事多年的同事曾说起她刚刚从学校毕业来到学校时的样子，一身白衣白裙，一脸的羞涩，端庄素雅又有些稚气。虽然我从未见过她那时的模样，可是我仍能想象得出那副情境。聂老师，在我们心里，永远永远都是那么坚强勇敢、恬淡美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