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烈士许杏虎、朱颖夫妇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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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驻南斯拉夫记者许杏虎的战地日记——亲历炮火 (2)

发布时间:2012-05-08 11:32:27      发布人: uex3~4

                             (四)

   4月4日 星期日 晴 复活节的罪恶

  今天是天主教的复活节,南联盟单方面在科索沃停火。但北约的
导弹依然早早就投向贝尔格莱德。

  凌晨4时左右,距记者站一公里的警官学院遭到轰炸,半个小时后,
给贝市50万人供暖的热力厂、潘采沃炼油厂热力车间均被炸弹击中。
一时间贝尔格莱德的东、南、西三个方向同时燃起熊熊大火。爆炸把
我们从睡梦中震醒,过了一会儿一看没事,又接着睡,我们太缺觉了。

  给房东打电话问那里情况怎样,老太太说,第一次是躲过去了,
可爆炸声真吓人,房子安然无恙。

  由于南新闻部门通知太仓促,上午错过了集体采访热力厂的机会,
下午自己跑一趟。附近的空气里还弥漫着浓浓的油烟味。厂方没权决
定我是否可以进厂区采访。经理亲自到大门口来向我解释,说今天不
行,我坚持让他再打电话争取争取,结果仍是徒劳。他只告诉我,一
名53岁的老工人在当晚值班时被炸死了,大火燃烧了三个多小时,有
7人受伤,但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后来我绕到院墙的另一侧,走到毗厂
而住的几户茨冈人家打听情况。这时几个正在玩耍的小男孩过来,主
动让我看他们捡到的炸弹碎片,一块是黑色的,中指那么大小,其比
重像铅似的,另一块很小,是银色的。我要求留作纪念,他们痛快地
答应了,说是家中还有大块的。这使我想起至今还后悔的一件事,3月
28日,南军方组织记者去参观击落的F-117A隐形战机,我没有得到通
知,也就没能去现场,那天去的记者全都得到了一小块机身的碎壳,
那是能防雷达的。

  报道说连着几天都有难民从科索沃到贝尔格莱德来,然后再疏散
到其他地方去,但白天见不着人。于是我半夜去火车站堵。我在12点
20分到达那里时,科索沃来的火车已经到了,这次来的难民不多,只
有七八十个,而且很快就被有组织地拉走了。在一间旅客休息室里,
我见到了100多名阿族难民,他们中有42人是要在当晚返回科索沃的,
其中一位阿族人对我说,他之所以要回去,是因为在外面流亡了一个
月后,觉得还是在家里好。红十字会的值班女医生向我介绍,现在每
天都有一些阿族人想回到科索沃,政府及红十字会提供了所有的费用
和力所能及的安全保障。

   4月5日 星期一 晴

  几乎同昨天一样,爆炸声依旧不断传来。第一次是在凌晨2点左右,
当时我们还没休息,迅速来到使馆院子里,周围一片寂静,不像有什
么事发生;打开电视时,播音员正在警告市民要躲在防空洞里,后来
得知,15公里以外的贝尔格莱德机场又一次遭到轰炸。

  根据昨天白天十分安静的情况,我们分析市中心可能还会被炸。
10多天的经历,已使初涉战争的我们有了一定的经验,好像多少能够
嗅出危险的气息。果然在清晨4点30分,好不容易才进入梦乡的我们,
被四声更加剧烈的爆炸惊醒,整个使馆的大楼都随之震动起来,窗户
发出一阵阵的轰鸣。这次导弹落得更近了,目标是距使馆不足两公里
的南防空部队司令部。轰炸离我们越来越近,而我们的承受能力也越
来越强,心态比较平静。20分钟后我们匆匆赶到现场,火已经被扑灭,
司令部临街的楼倒塌了,周围的建筑物除了玻璃碎了没有其他损坏。

  北约的轰炸之所以能够相当准确地击中目标,与分散在南境内的
一些“南奸”分子分不开,据说这些人收集由北约无人驾驶飞机投下
的“电子盒 ,安放在目标附近,为导弹导航。这是多么卑鄙而可耻
的行为!

  傍晚,我去看望一位南联盟的朋友,给他送一点烟。从轰炸开始
到现在,南香烟严重供不应求,主要是因为走私入境的香烟明显少了。
他一再感谢我,说我帮了他的大忙。

   4月6日 星期二 晴

  58年前的今天,1941年4月6日,德国纳粹发动对南斯拉夫贝尔格
莱德的空袭。三万余市民今天走上街头,反对北约在58年后的野蛮行
为。今天,北约有所收敛,没有轰炸贝尔格莱德,但在科索沃等南部
地区的轰炸并没有停止。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难得有空,我们回记
者站看了看,已有点陌生感了。院子里10天前还没有长苞蕾的郁金香
已经盛开,玫瑰花也长出了新芽。几天不住,还真想这里。

  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由于政府已决定每月每辆车有30公
升的汽油供应,行驶的车子也渐渐多了。所有问到的人都说“不怕轰
炸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顾虑 。公园里、咖啡馆里传出的
欢笑多了。多瑙河边有不少人在悠闲地钓鱼,风景宜人的堤岸上,骑
着自行车锻炼的人川流不息,滑旱冰的小孩你追我赶,草地里还有人
在晒阳光浴!我们有一瞬间的恍惚,真有些怀疑战争是否已经过去了,
但这就是贝尔格莱德人在战争下的生活。

  连着好几天,空袭警报总是在晚8时左右响起。我想,可能是因为
北约在白天受到南军队的顽强抵抗,遭受了不小的损失,现在只能在
夜间偷偷摸摸地轰炸了。

   4月7日 星期三 晴

  中午将近12点,正在外面采访时,军方新闻中心通知,正组织部
分记者到科索沃首府普里什蒂那采访,20分钟后出发。机会难得,我
毫不犹豫地赶了过去。由于只有一辆车,不少人没能如愿前去。坐上
车,我意识到这是一次风险极大的采访活动,但心中仍有抑制不住的
兴奋,因为战火给科索沃披上了神秘的外衣,而我们就要亲眼看到了。

  进入科索沃境后,一辆等候的军车前来为我们护驾,走在前面,
车上五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手持冲锋枪,冲着前、左、右三个方向,毫
不懈怠。这时,路上除了偶尔见到的几辆装甲车外,没有其他车辆和
行人,路边的房屋有的被烧毁,但绝大部分都是好的,可不见有人住
在里面。

  北约两周的轰炸已使普里什蒂那变得满目疮痍,就在十几小时前,
市中心又遭到了北约的猛烈轰炸,自治省办公楼、人民银行、邮电通
信中心、图书馆等主要建筑被炸被烧,走在还在冒烟的废墟边,我似
乎听到整个科索沃在呻吟。工厂炸没了,水管炸飞了,电线炸断了,
商店关门了,市民只好逃难去了,城市里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在三个
小时的采访中,我总共遇到不足百人,说是市民们躲到防空洞去了,
但值得怀疑。

  采访中我看到二十来个阿族人手提旅行包,沿着铁路走,猜想可
能是出去逃难的人,但很快就看到他们向一片住宅区拐了过去,而且
那边有不少的小孩在路边玩。看来不是所有的阿族人都走光了。

  北约的导弹好像是长了眼睛,指哪儿打哪儿,但他们的将军和西
方政客们却又是睁眼瞎,对科索沃惨状视而不见,对老百姓的生命财
产安全视而不见。

  回来的路上,很困很困,我闭上眼睛想睡一觉,但大巴车的发动
机声像在拉空袭警报一样,让人听了非常不舒服,加之是夜间行驶在
这么一条危险的路线上,我觉得还是警惕为好,一直没能睡着。

  这是一次特殊的采访,80名前去的记者中,几乎没人有时间进行
准备,因此根本没带干粮和水,都希望在普里什蒂那买一些,谁知那
里是一派萧条,很少能见到行人,哪有什么商店、餐馆卖东西,即使
有也没时间去找。从车辆出发到返回的12个半小时的颠簸和忙碌中,
我和大家一样,没有一口吃的和喝的,或许这就是一个战地记者应该
经受的考验吧!

  半夜零点40分,我们平安回到贝尔格莱德,大家一片欢呼。(待
续)

                                       (五)

   4月8日星期四晴转阴

  从科索沃采访回来,我们的车子在接近贝尔格莱德时,离开了高
速路,走上了一条小道,后来得知,北约飞机又来到贝尔格莱德上空,
并向塞尔维亚政府大楼边的一幢楼房扔下数枚炸弹,但这次没有燃起
大火。

  北约轰炸的范围越来越广了,贝尔格莱德市民在尽可能地保卫每
一寸土地。晚8点我们跨过萨瓦河,连接新旧贝尔格莱德的布莱科大桥
上已聚集了三四千人,市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以“人体盾牌”来
抵御北约的轰炸。场面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人们并不是像第一天那样
手拉手,肩并肩,而是在桥上载歌载舞,让人一点都没有悲壮的感觉。
在主持人的号召下,大家首先热烈鼓掌,预祝胜利,随后音乐响起,
同时一个约50平方米的巨大国旗,从人群头顶上缓缓飘过。一个工人
模样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用铁链把自己和桥边的护栏锁在一起,
他对我说,“我叔叔是这座桥的建设者之一,我比别人更有责任来保
护它,如果北约来轰炸,我决不会躲开。”(见下左图)桥的另一半
依旧通行,所不同的是,几乎每辆经过的车子都高声鸣笛,向护桥的
人们致意。

   4月9日星期五晴

  北约昨天提出无理要求,南国家电视台必须在每天中午到半夜期
间播放6小时的北约国家电视节目,否则,电视转播系统将成为北约轰
炸的目标。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我对此极感荒唐。西方不是标榜新
闻自由么?他们的虚伪再次显露出来。

  晚8点不到,塞尔维亚电视台楼前已聚集了近300名记者和数百名
市民,人们是来保卫电视发射塔的。集会上人群激昂,一致认为北约
欲对南电视采取封杀政策,说明它已经害怕真相了,表示南新闻界有
责任把真实的轰炸向世界报道。塞尔维亚记者协会宣读了希腊国家电
视台工会对塞电视台的支持信,赢得一阵阵掌声。我没有发现有西方
记者到场。

  集会又有什么用,就在凌晨1点,位于亚戈丁那的黑山峰上的转播
塔已经遭轰炸了,晚上,普里什蒂那地区的发射站也被炸了。这还只
是开始。

   4月10日星期六阴间晴

  赴克拉古耶瓦茨采访,目标是被第二次轰炸的红旗汽车厂。具有
140年历史的红旗厂不仅是南斯拉夫民族工业的骄傲,也是巴尔干地区
的骄傲,在辉煌的七八十年代,其汽车年生产量是20万辆,出口33个
国家,包括西方汽车工业强国美国、德国、意大利等,也包括万里之
遥的中国、印度等。即使是在严重国际制裁的情况下,其生产量不得
不降至2万辆,但仍出口九个国家。

  但在北约的两次轰炸后,组装、锻造、卡车生产、动力和喷漆等
五个核心工厂被炸得七零八落,个个偃旗息鼓;车间里的情景触目惊
心,一排排红色汽车被炸得仰面朝天,钢管、铁架和没有燃烧完的大
木柱如乱麻一样错纵其间,甚至找不到一块平整的落脚之地。人们难
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当北约在4月9日1点13分实施轰炸时,由1500名工
人组成的“人体盾牌”正在保护着厂房和机器,他们轮班坚守,已坚
持了八天之久。这一幕让我感动不已:当意大利和德国的媒体宣布北
约将对红旗厂采取行动的消息后,经理来到人群中,劝说大家离开这
个已成为目标的地方,但是工人们没有一个离开,工厂最终还是被北
约的导弹击垮了,致使124人在轰炸中受伤。在动力工厂,一位工程师
向我讲述了北约的“军事逻辑”:“轰炸红旗厂是因为这里生产的汽
车在为军队服务。他们以后会轰炸大片的田野,因为它养育了军人;
他们会炸掉妇产医院,因为在那里出生的小孩将成为新一代军人。这
就是北约引以自豪的逻辑。”由于动力工厂被彻底炸毁,除了工厂无
法开工外,克拉古耶瓦茨大部分居民楼、学校、医院等暖气供应在今
年冬天将成为一大问题。

  在克拉古耶瓦茨医院里,还有23名重伤员在接受治疗,其中6名工
人尚没有脱离危险。女工耶雷娜·乌契科维奇对我说:“我们的孩子
需要工作,必须保卫这个工厂,这就是我守卫在那里的目的。”

  采访完红旗厂后,时间还早,我们又去60公里外的小城丘普里亚。
在8日凌晨,三枚导弹袭击了这个只有2万人口的小城镇,约有40座民
房直接被毁,另外更有百余座房屋的屋顶及窗户受损。这里的居民介
绍说,当时是深更半夜,空袭警报一直有,他们首先被巨大的飞机轰
鸣声惊醒,迅速起床并来到半地下室,约10分钟后,飞机再次来临,
并投下炸弹。这里倒有一个兵营,但有一炸弹明显打偏,落在一座三
层楼房人家后面5米处,这里正好是一个不大的菜园,且有一些果树,
四周是12户人家,所有房屋无一幸免。

  采访归来,我深深觉得,南斯拉夫人民太需要帮助了,他们在被
北约蹂躏,而国际社会及国际舆论对北约的谴责远远不够。

   4月11日星期日阴

  今年的复活节,东正教的塞尔维亚人把彩蛋做得特别精美,特别
多彩多姿。看得出来,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有一个共同的希望:和
平。我们也得以休息。但空袭警报仍然在晚8时半响起。

   4月12日星期一晴

  上午议会两院联合举行会议,一致通过决议,同意南加入俄白联
盟。当议员们走出议会大楼时,千余名市民在外面集会,支持这一决
定。许多人对我表示,相信南加入俄白联盟能促使北约慎重考虑对南
继续动武的危险性,称这是为了和平的一着。

  就在西方领导人佯装和谈的时候,北约的轰炸又在一步步升级,
中午首先击中了贝尔格莱德通往希腊萨洛尼卡的一列火车,接着又炸
毁了普里什蒂那市郊外行驶的一辆旅行汽车。

  这里几乎没人相信美国会接受任何和平方案而停止轰炸。同时,
我们对轰炸的恐惧心理也越来越少了,不时登上五层楼顶观望星空,
看看城外的哪个方向在交火。

  今晚10点半到11点左右,贝城的西北部和东南部,距离我们大概
10到20公里远,有两排炮火发射过来,一串串炮弹从黑暗处跃起,划
出一道闪亮的斜线,冲向半空。起初是火红的点线,之后强光飞溅,
最终殒落在无际的星空,速度有的快有的慢,炮弹不是从一个方向打
起的,但冲着一个方向飞去,过一会儿还传来隆隆炮声,不大但能听
清楚。

  子夜0点左右,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是迄今为止最响的一次,停在
使馆院子里的汽车警报都被震得叫起来。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在
这种情况下都往地下室跑,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大家转向楼顶跑去,
去寻找被炸的位置,看地对空大炮的反击。深更半夜,十多个人聚集
在楼顶,讨论和判断最有可能被炸的地方,这决不是儿戏。1点半,我
们得知是新建的贝尔格莱德竞技馆被炸,那是为准备原定于本月底举
行的第45届世乒赛而建的。太可惜了。(待续)

                                              (六)

  4月13日 星期二 阴间雨

  三周来,我几乎每天都总结一下北约当天的轰炸重点,今天的重
点是油库。从北部的诺维萨德、松博尔,到中部的查查克、乌日策,
从南部的普里什蒂纳、普里伦兹,到贝尔格莱德附近的斯梅代雷沃,
“尤戈”和“贝奥”这两个南斯拉夫最大石油公司的储油库,一个个
冒出冲天火光;潘切沃炼油厂和诺维萨德炼油厂也再一次成为目标,
重油燃烧后产生的黑烟久久不能散尽。北约对南能源设施的打击正在
一步步扩大目标。

  中午采访一位学者时,他对我断言,北约这一周的轰炸会更猛烈,
因为有几个和谈的方案正在酝酿之中,北约武力必须为这些亲美方案
助威;所有的和平努力都只能是假象,像巴黎和谈一样,为北约的下
一步军事行动制造借口。

  今天有时间在大街上转了转,我发现所有的商店、餐馆、书店都
正常营业,这也许同北约白天不再轰炸贝城有关,行人的精神面貌很
好,所问到的年轻人都说不仅参加了“歌声鼓舞我们”音乐会,还自
愿参加了保卫大桥的活动。看来,北约要想在精神上打垮南联盟人民
的阴谋只能落空了。

  晚上10点,有位朋友打来电话问:怎么这么晚还未见空袭警报响
起?我答曰:阴雨天,影响北约作战。但警笛还是在40分钟后响起了。
连着一个星期来,人们已经习惯在晚8至9点间听到警报响起,在早晨
7点左右被解除警报声唤醒。

   4月14日 星期三 晴间阴

  上午10点,爆炸声就在贝尔格莱德城区响起了,而此时,米洛舍
维奇总统对来访的白俄总统的欢迎仪式正在进行之中。这次访问的意
义因为战争而显得重大,同样因为战争而使会谈成果难以见效。白俄
罗斯是南斯拉夫的铁哥们,但南加入俄白联盟的决定权掌握在俄罗斯
人手中,更重要的是,南斯拉夫能否得到俄罗斯的武器,从一开始就
是没准的事。问了几个南斯拉夫人,他们认为希望还是有的。

  继一辆国际列车被击中并最终导致30多人死亡后,惨案在今天又
发生了。下午1点至3点,两队流亡的阿族难民在返回家园的途中,遭
到北约的血腥轰炸,至少有75人被害,25人受重伤。惨案发生在南部
两个边境城市贾科维察和普里兹伦之间的公路上,两地距普里蒂纳约
80公里。当北约对贾科维察附近地区进行轰炸时,正有千余名阿族难
民走在通向普里兹伦的公路上,因而伤亡惨重。南军方的公报称,北
约对该地先后进行了四轮轰炸。两天前北约对击中国际列车的解释是
“没想到会有火车突然出现”,“失误是不可避免的”。三番四次轰
炸皆因失误所致显然是不成立的了,北约虽承认对这两队人马进行了
袭击,但同时指出“被杀害难民数字难以证实”,不知它还能找出什
么动听的托词来向世人解释。

   4月15日 星期四 未记

  4月16日 星期五 晴转阴

  今天是贝尔格莱德建城1121年。这里没有任何纪念活动,市政执
委会主席通过媒体呼吁欧洲各国首都一起来阻止北约的战争行为,避
免二战中华沙城被毁的悲剧重演。

  今天还是另外一个纪念日。1944年4月16日,为打击德国法西斯军
队,英美战机对贝尔格莱德进行了毁灭性轰炸,2000多市民丧生。
55年后,美英更现代化的飞机和更具杀伤力的炸弹又在对这座城市进
行狂轰滥炸。

  南外长约万诺维奇今天致信联合国秘书长安南,表示“南不接受
任何外国军队进驻科索沃”,这等于拒绝了安南代表联合国提出的实
际上是美国主张的五点建议。

  我有这样一点印象,北约是战争的发起者,是当然的主角,而被
轰炸的南斯拉夫似乎懒得唱配角,任其飞机飞,炸弹炸,只是偶尔用
大炮驱赶一下。北约倒不败兴,一个拥有19个成员国、7亿人口的军事
集团对付一个受制裁多年的小国,这种角色多么不光彩。

   4月17日 星期六 雨转晴

  第12届贝尔格莱德马拉松赛暨群众性长跑的如期举行,又一次向
全世界证明了南斯拉夫人民不畏北约侵略的决心。

  虽然天公不作美,在赛跑开始前40分钟下起了阵雨,但来自俄罗
斯、德国、美国、保加利亚及波黑等国的运动员以及15000名市民依然
精神抖擞地站到起跑线上,并满怀信心地冲向5000米和马拉松两个终
点。既然连北约的轰炸都不怕,这场雨对他们来说又能算什么呢?运
动员身穿白色T恤衫,上面印有靶心和比赛口号“世界转动起来,停止
战争”的图案,这同我手上的宣传小旗帜是一样的。

  来自瑞典的前长跑健将肯特·安德森为参与比赛而自豪。他说,
这是我参加过的比赛中最有意义的一次。已经33岁的德国运动员汉斯
·劳贝尔,刚好是他第100次参加马拉松比赛。他说,来这里参加马拉
松比赛是为了向全人类表明:“马拉松,为了和平。”在断断续续的
雨中,马拉松运动员们在3小时17分后才陆续到达终点,他们脸上流淌
的不仅是雨水和汗水,还有泪水。南体育部长说得好:“今天我们全
是胜利者。”

  集体婚礼是又一则新闻。在贝尔格莱德市长米哈伊洛维奇的证婚
下,19对新婚夫妇今天中午在市议会大楼永结同心。随后,他们来到
共和国广场的《歌声鼓舞我们》音乐会现场,新娘用放飞和平鸽的方
式表达了她们对新生活的向往。其中一位新娘身穿白色中国旗袍。

  悲剧也在发生。晚9点半,北约对巴达伊尼察镇中心实施轰炸,一
位名叫米莉察·拉基奇的三岁女孩在准备入睡前而进入厕所后,再也
没有能活着出来。

   4月18日 星期日 阵雨间晴

  迎着冲天的浓烟,我来到潘切沃工业区,轰炸已过去12小时。因
为担心现场空气污染太大,我没有过早前去。半夜一点钟,北约对潘
切沃工业区的炼油厂、石油化工厂和氮肥厂同时进行了轰炸,由于工
厂内有许多爆炸物品和有毒物品,使气氛一度相当紧张,卫生部门的
专家很快就来到现场,对空气的污染程度进行监测。好在氮肥厂的大
量氨气已经转移至安全的地方,成为不幸中的万幸。南斯拉夫生态保
护部长曾向西方呼吁,要求北约不要轰炸容易引起空气、水被污染的
工厂,但无济于事,北约像无视日内瓦公约的禁止令,在轰炸中使用
集束炸弹和放射性弹药一样,无视百姓的安危,对潘切沃工业区的轰
炸肆无忌惮。

  潘切沃城内相当寂静,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有在公共汽车站,
我才得以找到几个人了解情况,他们说从未见过那么大、那么黑的浓
烟,所有的人都为空气的污染程度而担心。市长米科维奇气愤地说,
“工业区的所有工厂都是生产民用品的,北约的罪恶必须让整个世界
都知道,这是在故意摧毁一个城市,在威胁全城市民的生命安全。”

  还有一点幸运的是,风不是吹向潘切沃城及邻近的贝尔格莱德,
否则后果就更严重了。骤然而起的一场阵雨,冲洗着高高腾起的烟云,
但两个储油仓的熊熊烈火在雨中显得更加可怕了。摄了几张照片后,
我便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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