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统____冼夫人列传》第十回 劫狱(中)
冯宝命人用锦被盖上二人的尸首,抬眼看绣花屏风的字,却是用人血写的四句诗:“
萧朗夜闯鬼门关,
只为眉娘总蒙冤。
快意横刀行乱世,
风云聚变敢杀天。
这二十八个字写的遒劲沉拙,显然是在杀死侯达两人后不慌不忙中写就,流露出一股狂放粗豪、不可一世的气势!
“敢杀天?大盗萧朗!眉娘?他们怎麽到了这里?”
劫牢反狱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青屏口落脚的大盗萧朗。萧朗的结义兄弟醉眼狮子苏猛探知眉娘被卖入媚香楼,考虑萧朗箭伤未好,官兵盘查的风声太紧,便没有让萧朗下山。谁知事出突然,烈性的眉娘竟杀死电白县的侯大公子,被打入死囚牢,不由不让苏猛暗自钦佩。他更知道大哥萧朗还牵挂着眉娘,不敢怠慢,便去找萧朗商议对策。
萧朗闻罢,心中悔恨异常,认为是自己拖累了眉娘。只见他脖颈通红,一根青筋在太阳穴边跳动,唇下那一颗黑痣也亮得吓人;他满脸狰狞,一拍脑袋,二话没说拿起刀就要去电白县城救人。
苏猛一把拉住,“大哥,千万不可莽撞行事。”
萧朗一甩胳膊,嗔怪道:“兄弟,这次你说什麽都不许拦我,我就是把全身的肉都扔了,也要救那苦命的妹子!”
苏猛一双醉眼微合,笑道:“大哥莫急,这妹子咱们今天必须去救,但看怎麽救。如果我们明火执仗的过去,凭我们这些人手,那城门一关,我们恐怕连县城都进不去,如何救得眉娘?”
萧朗跺了跺脚,“难道让她等死不成?”
“今日我们可带精干的人手化妆成三教九流,夹带兵器,避开官兵盘查,分散潜入城中集合。待到夜深人静,牢内看守松懈之时再动手,必能马到成功。”
萧朗闻言把刀放下,静默了一会儿,“兄弟,那我就再等上一日,一切就由你安排吧!”
在苏猛的精心策划下,青屏口四十多人半夜闯入电白县大牢。一片刀光剑影之后,反抗的差役尽被杀死。苏猛留了几个人在门外放哨接应,自己则率领十几个兄弟砸开每个牢房,将里面的囚犯就地释放,让他们各自逃生。有几十个囚犯无处可去,也拾起狱中差役们的兵器加入到苏猛的队伍。
萧朗带人押着老差役找到眉娘,却见昔日花一样的眉娘斜靠在女牢的烂草堆中,身上血迹未干,遍体鞭痕,气息奄奄。
萧朗见状,心中无限酸楚,虎目蕴泪,虬髯威张。一把揪住老差役的脖领子,将他提离起地,“这是谁下的毒手?快说。否则,我摔死你!”
老差役使劲挣扎,吓得尿了裤子,“这都是县大老爷的夫人恨她杀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便命看守的禁婆隔三差五地鞭笞她,要不是小的同情这女子,一力维护,她恐怕熬不到行刑的那一天……”
“那禁婆在哪里?”
几个喽罗将吓得筛糠一样的禁婆架来,萧朗不问青红皂白,一刀便向禁婆心窝刺去。
“萧大哥,住手。这不关她的事,她也有苦衷,不得不这样。你就饶了她吧。”善良的眉娘认清了萧朗,替那禁婆求饶起来。
萧朗恨恨地收住刀势。喽罗们将禁婆扔在地上,禁婆感激涕零,掏出钥匙,连滚带爬地替眉娘打开身上的枷锁。
苏猛派人过来督促萧朗快走,萧朗命人将老差役捆起,撕下他的衣襟塞住口。让那禁婆背上眉娘,与苏猛汇到一起。
出了监牢的大门,萧朗气犹未平,认为不把侯达夫妇除掉恐不解心头之恨。就向那禁婆问清了侯府的方向,让几个人押着她背着眉娘先到北城门处一个小庙等候。然后大刀一挥,加上那几十个囚犯,近百十号人杀向了侯府。
依样画葫芦,还是轻功高强的苏猛翻墙跃入侯府,打开大门,放众人进去。那些囚犯多是亡命之徒或被侯达冤枉的血性汉子,被羁押了好多年,心中怨气早就无处发泄。这次找到突破口,便趁着夜黑之际大开杀戒,只两炷香的工夫,可怜侯府除了那个命大的管家外,全都稀里糊涂的送了命。而侯达夫妇,没等萧朗动手,就被这伙人剁了好多刀。
萧朗见目的达到,哈哈大笑:“好汉做事好汉当,大丈夫应当光明磊落。诸位随萧某惹下如此滔天的祸事,还须俺一力承当,不可掩饰行藏。”便找来一枝毛笔,蘸着侯达的污血,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苏猛看到萧朗在屏风上题字之后,也是豪气迸发,“好个风云聚变敢杀天!萧大哥,这事闹大了;眉娘下到狱中,那个媚香楼也脱不了干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再给媚香楼放一把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