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馆-谯国夫人、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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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统____冼夫人列传》第三回 尸异(下)

发布时间:2010-03-12 16:58:56      发布人: 花生壳壳
黑脸少年被冯宝带回郡衙,吃了些东西,换了身汉衣,除了皮肤黧黑,发鬈而黄之外,到也眉青目碧,唇红齿白,俨然是个英俊少年。冯宝命人取些盘缠送黑脸少年回家,黑脸少年早已无家可归,看到冯宝是个好人,自愿留下来侍候冯宝。冯宝见他身体黧黑如墨,矫捷如龙,便为他取名“墨龙”,让他留在身边服侍左右。
第二天天刚放亮,冯宝便被匆匆赶来的衙役叫醒,原来郡衙前的旗杆上赫然吊着一个死人,手脚已被斩断,血淋淋的对着郡衙大门口。情景十分恐怖。
冯宝带上墨龙及陆大成匆匆来到郡衙门前,命令衙役将死尸从旗杆上放下,仔细勘察起来。
死尸手足俱断,身体浮肿,衣服已辩不出原来本色,满身都是半干的黑血和泥浆。
“这明明是刀伤,是被人谋害?为何被杀?死者是谁?何人竟敢把他挂在郡衙门前?难道是向本官示威?还是……”冯宝大脑在快速的转动。
“大人,这不是被刀杀死的。”黑龙在旁提醒道:“您看,这死尸浮肿,口内还有淤泥,衣服带有泥浆,而血迹又在泥浆之上。这人分明是先在水中失足溺死,死了半日后才被捞起来斩断手脚吊在这里。”
冯宝闻言,不由对身边机灵的墨龙另眼相看,点头连连称是,“你分析的有道理。”突然,他发现死尸的衣服上挂着一根稻草,再看旗杆下的地上,也散落着几根同样的稻草。冯宝拾起其中一根稻草,仔细端详起来。他思考了片刻,便命人将今日城门当值的士兵叫来。
守城门的老兵匆匆赶到,跪地磕头。冯宝手拿稻草,和颜悦色问道:“我来问你,今日凌晨,可有人拉稻草入城?你要如实道来。”
守门老兵拍拍脑门,不假思索道:“有,有,小人记的清楚,小人今日卯时打开的城门,最早入城的是东市茂祥商行的马车,车上拉了半车稻草;小人也很疑惑,就问了一句,他们说是拉来喂马的。”
“这就对了。”冯宝命人看住尸首,让陆大成点起衙兵,速去茂祥商行,将陆九章等人提到郡衙大堂。
陆九章和十几个伙计胡乱披着衣服,被衙兵们押到大堂。守门的老兵指着其中的两个伙计喊了起来,“我不会看错,就是他俩拉的稻草入城”。
冯宝命人将十几个伙计拉到堂边一角,却留下茂祥老板陆九章跪在堂下听审,茂祥老板陆九章依然骄横,哪里肯跪。冯宝冷笑一声:“好个刁民,不跪也罢!你可知罪?
“大人,我等不知罪在哪里,身犯大梁律历哪条?为何一大早把我们抓来,搅了我等的好梦?”陆九章故意装糊涂。
“好,我来问你,是否是你命他俩儿一大早拉稻草入城,到底有何居心?”冯宝指了指拉稻草的两个伙计,两个伙计心虚地低下头。
“是又怎样?我们店中马已缺食,所以就派人出去拉稻草用来喂马。他俩昨晚就出去了,当夜没赶回来,才在今天一大早入城。难道这也犯法?”陆九章气焰虽凶,毕竟心怀鬼胎,口气也就软了下来。
“你说你店中马已缺食?你们商行所在的东市就有马料行,不就地解决马料,却跑到城外去寻马食?如今城外马草正嫩,你不打马草喂马,却拉稻草入城?即拉稻草,为何又只拉半车?我看你拉稻草是假,要拉死尸入城是真!拉上半车稻草,无非是要遮盖死尸而已。你把这死尸拉到郡衙门前,还残忍地剁去手脚,分明是蔑视王法,朝本守示威,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陆九章被冯宝触中软肋,抵赖不过,陡然冷笑几声,口气又硬了起来,不屑地说:“不错,这尸首的确是我派人找来的。谁让你扣住我家牲口,与我家老爷做对?我就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能掀起多大的浪头?如若一意孤行,这个死尸就是你的下场!”
冯宝也不动怒,微微一笑,“好,念在此人不是你们杀死的,尔等罪尚可恕。不过,你蔑视本守,拉尸报复,还将已死之人斩断手足,违背天理人伦,仗势咆哮公堂,这次岂能饶你?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大梁律历怎麽写的,尝尝新太守的手段!”然后大喝一声,“拉下去,重打三十,不得姑息。”
如狼似虎的衙役拥上前来,扭住肥胖的陆九章便往外拽。陆九章口气依然很硬,“你敢打我,我家大爷不会饶了你,我让吃不了兜着走……”
不一会儿,郡衙外传来陆九章杀猪般的嚎叫声,十几个伙计也哆嗦成一团,纷纷跪地求侥。
“你们还敢掠卖人口,为虎作伥吗?”
“大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好,首恶必惩,胁从不究。今日暂且将你们这顿棍棒寄下,不过你们必须将此尸拉回去厚葬。如若不然……”冯宝鼻子哼了两声。
伙计们如遇大赦,连连叩头称是,忙不迭抬起外面的尸首及皮开肉绽的陆九章,慌慌张张地鼠蹿而去。
冯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似乎又想到什么,脸色又不由得凝重起来,“陆九章如此骄横,岂肯罢休?”
三天以后,陆九章挣扎着跪在洗家寨中冼铤座前。
“少都佬,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看,这新来的太守冯宝太狠了,扣下咱的牲口不说,还将我如此毒打,分明是看不起少都佬您,您说什麽也要给我做主啊!”
冼挺约莫三十五六岁,高颧骨、长长的下巴,深陷的眼窝中,一双赤目动如鹰隼。他恶狠狠地拍着桌子,咆哮起来:“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断我财路,打我家奴,我一定要发兵灭了这厮。”说完便要挂起腰刀出去点兵。
“使不得呀,少都佬。他是太守,毕竟是官身,代表着朝庭,动静闹得太大,那就是造反啊。这事要是让大都佬和小姐知道了,又岂能允许?大都佬要怪罪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啊!”陆九章慌忙抱住洗铤的大腿。
冼铤一脚踢开陆九章,如困兽般转了两圈,暴躁地喊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样才会为你出气?”
“少都佬,小的倒有一计,不用吹灰之力便可把他做了,而且不露一点痕迹。”陆九章顾不得疼痛,爬起来附在冼铤的耳边,阴险地嘀咕起来……冼铤听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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