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口村默默无闻。像赣抚许多丘陵村庄一样,田园阡陌中,屋舍俨然,鸡犬相闻。一派安详的气氛,让人有回家的感觉。
许多年前的一次偶然机会,在朋友的引导下来到这个村庄走了走。不记得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只依稀感到村庄的极为普通,既无新楼令人醒目,又元老屋供人觅古。只是在村中小学,似乎看到一二棵雪松或者是圆柏,不甚高大,却有些古老,歪斜的枝干与深绿的针叶,孤单、寂寞地伫立,似乎有着被人遗忘的委屈。
不知道这村为何有咸口之称,只觉这名称有味,是味道有点咸口、还是缄口不言?均不知其意。历史上该村为崇仁凤岗管辖,现在属乐安县鳌溪镇。就因为这个村出了个理学大儒吴澄,我才想到要来看看的。若问所为何来、来为何事?那只能说是闲余的一种喜好,一个旅者踏在厚土之上的一种自觉的阅读。
说起吴澄,当地人都知道他是元代最著名的理学家,任过国子监丞、江西儒学副提举、翰林学士等职,主修过《英宗实录》。吴澄受朱熹影响最为明显,又对陆九渊的“本心”学说十分赞赏,形成对朱熹、陆九渊独特的批判与继承。在和会朱、陆理学思想的基础上,不断进行衍化和构建自己的理论体系,提出尊德性与道问学会合、易简与精密会合、趋实弃虚的知行观等,成为宋元文化相续中的重要一环,卓然为一代大家。吴澄号草庐,是有元一代之大儒。自蒙元入主中土,当时的北方承唐末五季及辽金分割战乱之敝,南北声教不通.文化颇形残落。吴澄为南方理学之旗鼓者,与北方许衡并峙而立,有“南吴北许”之称。他讲学六十年,培养了虞集、贡师泰、危素等数千学者,分布在大江南北,而尤以江西为最,由此形成“草庐学派”。他一生勤于著述,诗文出众,并对为文之道有很深的研究,有《草庐吴文正公全集》100卷传世,是《四库全书》中收录最多的一位。在咸口村望风怀远,想起这里曾孕育出吴澄这样一位卓越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品味先贤教诲,和会朱、陆之说,心中若有所悟:立乎其大为人由己,格物致知精密求实。在这毫不起眼的咸口村随便走走,在肥沃厚实的土壤上,每走一步都似乎踩在了古人的脚窝上,那里充盈着关于做人与求学的丰富资源。抬眼看朴实而宁静的风景.深深地呼吸一口,似乎就有一股很成的味道。
(撰文:陈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