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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前的那个重阳节

来源: 发表人: 2023-10-08 浏览量:6432

 (13年前的那个重阳节,天特别冷,我陪大哥踏上了老家赶往济南的班车;2个月后的一个下雪天,我抱着哥的骨灰再次乘上济南返往老家的班车……。那年他42岁)。
    一直以来,在我心中他就像父辈,几乎没有沟通和了解。他是大哥,我排行老六,他没上过学,听母亲讲,他七、八岁就跟着本村的一个失明的二叔为队里放猪,十几岁就外出学木匠。在我四岁的时候他就成家了。那时在老家的一个国营单位干临时工,印象很深的是偶尔带回来一些好吃的,总分出一半来我家陪父亲喝酒拉家常,似懂非懂的听着哪棵树哪年成材,什么时候几哥的房子该挖地槽了等类家事盘算。后来的四个哥、姐的新房门、窗、梁和出嫁嫁妆全是他一手张罗的。
    八八年我考学,第一天考并不理想,我从城里回家后灰心丧气的钻进我的小西屋里,顶上门,蒙上头。大哥听说后在外面敲门安慰我,我烦躁的一声不吭,直到外面没有声响,后来听母亲讲,他蹲在我门前到下半夜,一直在抽烟。那年,我终于考上要去兰州,全家欢腾,他执意要送我到徐州坐火车,一路上总是嘱咐我节省花钱,保重身体什么的,在徐州火车站,火车已开,他站在站台上从兜里掏出干瘪的三十元钱扔给我,我再看他,已是泪眼模糊…..
    现在想来,他对事业的不甘心和敢于挑战,我是很钦佩的。那一年,好像是78年,农田已分产到户,可生产队依然存在,他就自荐干村里我们第四小队的队长,后来如愿以偿;我上初中的那年,八四、五年的样子吧,他贷款从上海买了我们村的第一部“50拖拉机”,跑山西拉煤,几年后后又包车寿光—山西贩盐,再后来在我们村前开了饭店。
    开饭店期间,由于社会上混混的骚扰和其他不如意事情的发生,大哥心脏出了问题,久治无效,全家攒够三万多块钱后去省立医院换心脏瓣膜。在济南,历时五个多小时的手术,未能换回我那亲爱的大哥。夜里,我隔着重监室的玻璃,望着躺在病床上僵直的大哥,缓慢、刺耳测量心跳仪器的声音在夜里更显清凉,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蹲在楼道里嚎啕大哭,四十二岁啊,多么年轻,就这么走了吗?剩下的父母、妻子、儿女该怎么过啊?!兄弟的肝胆相照、几个月来的尽心,全部化为的哭声,在夜里蔓延……
    又是一个重阳节,跪求在天堂的大哥过好,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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