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美:淡泊名利清正廉洁
谈起自己的革命经历,程昭美非常自豪。
3年前的9月18日,记者采访了老红军程昭美;3年后的9月18日,记者又一次来到市干休所,再次见到这位戎马一生,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我市的经济发展作出突出贡献的老人。
采访在程老家的客厅里进行。年近九旬的程昭美老人虽然思维反应有些迟缓,但有他的老伴儿刘锦芝老人在一旁充当“翻译”,记者与程老的交流轻松了许多。程昭美再次向记者打开记忆的大门……
15岁参加游击队
程昭美出生于湖北省黄安县(新中国成立前后改名红安)箭河乡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解放后,箭河乡整体划归河南省新县管辖。
新县是有名的将军县,曾出了几十位将军,许世友就出生在新县。程昭美兄弟4个,他很小时父亲就病逝了,两个哥哥幼年到地主家当长工,每天要忍受地主奴役。1931年,红军来了,程昭美的两个哥哥毫不犹豫地参加了红军。年龄最小的程昭美则被母亲送到村里的学校上小学。在苏区乡农会的影响下,程昭美参加了童子军,在读书的同时做一些站岗放哨、传递信息的事情。
程昭美的两个哥哥参加红军走后,当地的官绅和民团对红军家庭进行残酷迫害,只要谁家有人当红军,就把家属抓起来割舌头、挖眼睛、切耳朵,然后钉死在木桩上,或者用锄头活活打死。年仅十多岁的程昭美与他的母亲吓得白天黑夜都躲藏在地窖里,不敢出来。
1937年,年仅15岁的程昭美参加了游击队,上山与国民党军队打起了游击。刚参加革命时,程昭美做红安县县长郑维忠的警卫员,负责安全保卫和传令送信工作。由于年龄小便于隐蔽,又对当地环境熟悉,不久,程昭美又当上了交通员。
程昭美告诉记者,当时的战斗极其艰苦。茫茫大别山,游击队白天在丛林中行军,晚上与敌人打仗,打一仗就换个地方,把地主老财、民团和国民党军队打得胆战心惊。后来,敌人采取封山政策,老百姓给游击队送不成粮食,游击队员只好饥一顿饱一顿。后来,国民党的飞机还往山上撒毒药。毒药水和草地上的露水混合在一起,游击队员经常打着赤脚在山上行军,许多人因此中毒,严重的甚至失去了生命。程昭美当时也中毒了,他的腿直到现在还斑痕累累。
敌人的凶残没有吓倒革命者。程昭美说,由于一心为百姓着想,处处维护百姓利益,他所在的这支游击队逐渐在当地站稳了脚跟,并得到发展壮大。
程昭美向记者举了一个例子。中共黄安县委组织部长吴焕先深夜在一个农民家里召集游击队员开会,突然遭遇敌人袭击,他率领30多名队员冲出村子转移到一座山上隐蔽起来。敌人用一个营的兵力包围了整个山头。游击队员在山上守了一天一夜,没能吃到一点儿东西。后来,游击队发现山上有一小片红薯地,有队员提议挖点儿红薯充饥,可吴焕先教育队员要守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游击队又在山上守了两天,敌人仍不撤围,吴焕先决定晚上突围。
吴焕先下令每个队员扒两个红薯吃。等扒完红薯,吴焕先用一块白布包了5块银元,上面写着:“亲爱的老乡,我们是工农红军,因为要和国民党打仗,吃了你的红薯,特付银元伍元,请收。”然后把布包埋在一棵红薯旁边。后来,老乡到地里收红薯时发现了这个布包。这个工农红军红薯地里埋银元的爱民故事传遍了大别山的村庄。
聆听朱总司令讲话
1938年5月,程昭美与同村几名游击队员参加了八路军,来到了革命圣地延安。程昭美当时才16岁,成为延安军政大学第四期学员。由于抗日前线战事吃紧,半年后,组织上派这期学员奔赴前线。在去前线的路上,他们在山西第十八集团军总部作短暂停留。当天晚上,程昭美等100多名学员听说朱德总司令也在附近居住,就缠着教员要求见见朱总司令。
程昭美告诉记者,1938年12月14日,是他终生难忘的日子。这天一大早,他们100多名学员刚在驻地院里集合完毕,就看到朱总司令走了过来,边走边喊着:“同志们好,你们辛苦了……”程昭美还记得当时朱总司令的打扮:身穿灰布军装,打着绑腿,穿着布鞋。
朱总司令给学员们讲了当前的战争形势,仔细分析了敌情,叮嘱他们到前线后一定要听从指挥,服从命令,发挥带头作用等。临行前,朱德总司令又一一与程昭美等学员握手告别。
参加辽沈、平津两大战役
到前线后,程昭美被分配到八路军471团任排长。之后,他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后来的剿匪,参加大大小小的战斗100多次。在著名的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中,程昭美均担任尖刀连连长,常常冲在最前面,经历了一次次生与死的洗礼。
1948年9月,中央军委、毛主席根据全国和东北战场的形势,发出了《关于辽沈战役的作战方针》的指示,命令东北野战军主力南下北宁线,坚决攻占锦州,把东北国民党军队围歼在东北境内。时任第七纵队五十五团第三营副营长的程昭美被分派带领一个尖刀连攻击锦州古塔,组织要求他们全歼驻塔敌人,缴获所有武器弹药。
1948年10月14日,东北野战军向驻守锦州的国民党军队发起总攻,猛烈的炮火集中轰击城墙及附近工事,城墙被打开了一个大口子。野战军突进市区后即采取穿插、分割、迂回包围等战术,与敌人展开巷战。程昭美带领的尖刀连按规定时间在次日拂晓攻陷锦州古塔,全歼守塔敌人,缴获大批武器装备。
锦州战斗前后31个小时,以我军胜利结束,活捉敌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俘敌8万余人。程昭美所带的尖刀连24名战士牺牲,包括程昭美在内的39人受伤。
在平津战役中,先期进入天津市的东北野战军七十一师二营负责保卫天津的一个城区,程昭美当时已是营长。他接到命令,坚守城区两个小时,等大部队增援。
二营只身奋战,陷入了国民党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中。此时,天已擦黑,敌人的飞机从空中扔下一颗颗炸弹。程昭美眼看着炸弹在身边不远处爆炸,一个班的战士全部被炸死。战斗进行得异常残酷,一名名战士在他身边倒下,可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就这样,程昭美带领全营战士按上级命令坚守阵地两个半小时,直到大部队赶到。他们冲出掩体,与增援部队里应外合,歼灭了大股敌人。
1949年初,全国大部分地区解放,程昭美又接到命令,随部队去江西剿匪。在江西万载地区,一些国民党残余部队潜入深山,占山为匪,经常到附近县城绑架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抢夺群众粮食财物,杀害我党员干部。
接到命令,程昭美带领一个营的队伍进入万载县,一边帮助当地群众抓生产,一边组织民兵和战士上山剿匪。经过半年多的战斗,程昭美带人成功地抓获了几个土匪头目,并当场镇压,极大地震慑了土匪,剩余的土匪或被歼灭,或主动投降。由于剿匪有功,程昭美所带的营受到上级表彰,他也立了功。
淡泊名利清正廉洁
解放后,程昭美被安排到广东省罗定县兵役局任局长(相当于现在县武装部长)。1958年,他转业到平顶山,被分配到当时的城管局,后调入市民政局、市纪委工作,直到1985年离休。程昭美和老伴儿刘锦芝都是离休老干部,都在本单位担任过领导职务。作为老革命,程老夫妇本可享享清福,但老两口却淡泊名利,从不以自己的权势谋取私利。他们的4个子女都是一般职工,他俩也从没有想到为子女谋个一官半职。
说起平顶山的发展,程昭美老人眼里放出光芒,脸上也露出些许笑容。“我1958年刚来平顶山时,平顶山只有一条路——矿工路,一个剧院——平顶山剧院,我在城管局,当时管着公交公司,只有一部公交车。当时生活物资匮乏,买什么东西都要凭票排队,短短几十年,平顶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高楼林立,道路宽阔,工业发展迅速,人们生活水平大幅提高。公交线路发展到几十条,公交车也发展到几百部,人们出行方便多了。”最令程昭美欣慰的是,他的孙子辈都已长大成人,有的是在校研究生,有的留学澳大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