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悌特地去宁波看望了当年奉化中学的数学老师张道文和邵光涵
从1956年入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王述悌阔别家乡已50个年头,期间回家乡29次。“乡土难离,乡音难改,乡情更浓,乡亲更亲……”王述悌创作的歌曲《故乡情》中的这一段歌词也许最能表达他对家乡的深厚感情。
王述悌出生于莼湖镇洪溪村一个普通的家庭,海边长大的王述悌对大海一直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摸鱼、捉蟹、捡海螺,至今仍津津乐道。正是从这个渔村,王述悌和姐姐王德意(曾任国家民政部婚姻管理司司长,已故。)以自己的努力闯出了一片天地。但王述悌告诉记者,其实他走过了一条磕磕绊绊的求学路,他还有过两次休学的经历。第一次是解放后,一段时间由于家里生意暂时不好做了,王述悌就休学在家放牛、砍柴、种田,经常因没有书念而在晚上偷偷流泪。1950年,家境有所改善,学习机会又来临了,只念过5年小学(当时是6年制小学)的王述悌考上了初中,踏入了奉化中学校门,那时王述悌是班里惟一飞出农村去城里念书的幸运儿。但读了一学期后,由于经济困难,王述悌又休学了。在半年休学中,王述悌参加过儿童团,在县里抄过土地证,还在村小学教过书。在农村当时上过初中的算是知识分子了,学生叫王述悌小王先生,其实他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1951年,在姐姐努力下,父亲又让王述悌复学读书了。复学后王述悌进了春季班学习。1953年学校取消春季班,要学生们提前毕业,因此在半年时间里必须完成一年半的课程。王述悌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英语得了满分。在奉化中学完成了高中三年的学业后,1956年王述悌考入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对于在奉化中学求学的点点滴滴,年近古稀的王述悌提起时仿若就在昨天。王述悌说,当时新生全部住读奉化中学二部的孔圣殿内,孔圣殿住了300多名学生。晚上睡觉,头上有“轰炸机”(蚊子),地下有“坦克”(臭虫),还有麻雀和蝙蝠。黄梅天,地上冒水,孔圣殿内臭气冲天。50年代没有自来水,学校建了个简易的澡池,灌满井水,把水烧开,大家像煮饺子似的泡在里面,先女生洗,再男生洗,一池子水要洗全校师生,到最后,洗澡水比涮锅水还要油了。条件虽然艰苦,但在解放初期有书读,大家都觉得不易,所以个个充满幸福感。农村求学的孩子就更不容易了,当时王述悌买了一双运动鞋,平时舍不得穿,回家走50里沙地汽车路就光着脚,而将鞋背在肩上。不过学校的课余活动倒是丰富多彩,每天有跳舞、歌唱、话剧、歌剧、京剧、体育锻炼。最让王述悌难忘的是学校的教学设备欠缺。春游去溪口时,学生们利用教物理的吴炯老师自制的教具,用自由落体公式现场测量雪窦山千丈岩的高度,结果没有一千丈,只有100米左右。
“一日为师,终身难忘”,这是采访中王述悌屡屡提到的。王述悌是名副其实的校庆积极分子,参加了奉化中学的四次大型校庆活动。 1963年第一次校庆时,王述悌带着第一次做爸爸的喜悦心情代表外地校友发言,并给全校师生演唱了《克拉玛依之歌》,表演了体操动作。1981年,王述悌代表江西南昌的校友向学校赠送了一对大瓷花瓶。1991年,奉化中学九秩校庆,他特地调课请假来,并为学生作了“航空科普知识”讲座。2001年奉化中学百年华诞校庆,王述悌不仅捐了礼金礼物,还特意谱写了歌曲《不老松》庆祝母校华诞。
至今,王述悌对教过自己的老师名字都能一一道来,从小学老师到高中老师,而且每次回乡都不忘探视老师。几位小学老师已是耄耋老人,看到解放前自己教过的学生登门拜访,都分外激动。今年回乡王述悌特地去宁波看望了当年奉化中学的数学老师张道文和邵光涵。谢墨君老师当年激发了王述悌对音乐的浓厚兴趣,王述悌和她的师生友谊一直保持到谢老师去世。奉化中学前任校长戴昌谟80寿辰时,王述悌和几位校友相约去看望了戴校长。
王述悌说,看到了故乡人就像看到了亲人。每当有故乡人来南昌出差、做生意、旅游、就学,他都当作亲人热情接待。2000年奉化退休教师旅游团来江西庐山旅游,返回时路过南昌。王述悌获得消息后主动去看望他们,并邀请他们参观南昌航空工业学院,陪同他们去瓷器商店购买瓷器。王述悌对家乡学生视如自己的孩子。1978年恢复高考后,先后有多位奉化籍学生是通过王述悌协助顺利就读南昌航空工业学院。学生们周末时常会去他家改善生活。放假时,王述悌的老伴还会帮他们洗被子和保管衣被。
健康、乐观、幽默几乎是所有见过王述悌的人对他的印象。敏捷、清晰的思路,睿智、风趣的谈吐,谦逊、随和的态度加之时不时孩童般的欢笑完全改变了记者对这个高龄老人本有的定位,采访的愉快出乎意料。正是这种个性,使得王述悌与他的学生们总能打成一片。在南昌航空工业学院对毕业生质量的跟踪调查中,有相当部分学生把王述悌评价为最好的老师之一。
王述悌的乐观健康都得益于他广泛的兴趣爱好。他的家中有两张光盘,一张是他花甲之年录制的自己体育锻炼的光盘,包括体操、篮球、跑步等;一张是古稀之年的他演唱古今中外100多首歌曲的光盘。体育和音乐在王述悌众多兴趣爱好中尤为突出。
在奉化中学读书时,王述悌还是校技巧队队长。大学时,他又成为校体操队的成员,多次参加北京市高校体操比赛,获得了体操国家一级运动员称号和体操国家一级裁判资格。多次担任省、国家和国际体操、技巧比赛的裁判工作。1973年还担任了李宁、童飞的体操裁判工作。虽已年近古稀,他依然能做双横手倒立、头手倒立、侧手翻等动作。他对音乐也很有爱好,不仅能唱,还会作词作曲,曾创作了《不老松》、《故乡情》等歌曲。每每探望师长或遇活动,王述悌总爱献上一曲。王述悌幽默地说,打算百年后让家人在追悼会上播放光盘中自己所唱的歌曲,来个真正的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