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安的校正
当今主管刘文彩庄园宣传的要人
王治安(四川日报副刊主编)在他的一本名为《庄园秘闻》的书中说,过去"出现过个别不实之事",现在"对虚假的东西已经校正"(见该书104页)。在此我当一回导游,带领读者到刘文彩庄园去检验王治安的"校正"。
莫须有的福特轿车
一进庄园大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辆福特轿车,解说词说是刘文彩为了自己的轿车能开到成都,就修了大邑到成都的公路(又不是挥霍公款)。这个谎言很不高明,没有公路之前小车怎能先在大邑呢?事实是刘文彩修公路的时间是公元一九四三年前后,一九四八年刘文彩才买了一辆二手吉普车。现展出的福特车刘文彩从来就不曾有过。在一九四九年刘文彩病重期间用的小轿车都是刘文辉借的。
不过安仁过去确有一辆类似的轿车,那是一九四六年刘文彩向
西康省政府要的,要来供"文彩中学"的校长和教师们使用的,刘文彩本人从未享用过。主管部门弄来这辆车其实是为了抵毁刘文彩在抗战时期为国为民修公路的业绩。
雇工院与雇工井
小轿车的左边是"雇工院"。20世纪八十年代在一次全国文博会议上,当时的馆长吴宏远发言说:当年为了把"雇工院"布置得凄惨,就人为地改建过,降低了房屋的高度......。他的发言是留下了文字记录的。近日我亲耳听到吴宏远对采访者说:过去雇工院是修得很好的,是我们故意把它打烂的......。可见展出的"雇工院"是用来骗人的一个假货。其实"雇工院"和主人的住房是同一个档次。即使在极左年代,当年的雇工们也对主管部门的人说:他们和主人吃的饭菜是差不多的。
刘小飞还听庄园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刘文彩曾与雇工合过影。还听说雇工们空隙时常常玩牌,刘文彩有时还去观看。
在福特车的对面有一道门,门里面有一口井,解说牌标明"雇工井",说是当年刘文彩家每天杀鸡杀鸭的屎尿血水及禽毛全部倾倒在这口井里,刘文彩就强迫雇工们喝这样的水。其实刘文彩在的时候没有这口井,雇工与主人吃的是距此十米远的同一口井里的水,刘文彩在时这是他家唯一的水井。刘文彩的庄园在解放后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西藏军区作战部队干部学校。由于住在庄园里的解放军人数众多,一口水井不够用,于1951年解放军干部学校就请了好些附近的农民来又打了一口井,这就是后来说的"雇工井"。
客厅与卧房
再往前走,右边分别是"西式客厅"与"中式客厅",这两个客厅同样是骗人的假货。"西式客厅"原本是账房先生薛副官的寝室,里面有两张普通木床,一张薛用,一张为来客备用。"中式客厅"其实是四太太
梁惠玲的寝室。
过了两个客厅,前面出现一对
红沙雅石缸,解说词说这是刘文彩当年从宜宾公园偷运回来的。刘文彩的两个儿子对我说这红沙雅石缸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这种红沙雅石的产地在雅安,这种雅石作品在安仁绝非稀罕之物,而是随处可见。在庄园前面的安惠里就摆放了近百件,庄园右边的商店门前也摆放了数十件,这种本地随处可见之物怎么会是宜宾的东西呢?
向前走就是刘文彩的内花园,里面有两间较大的房间,主管部门当年用重金把它装修成刘文彩的逍遥宫,以此向大众宣传刘文彩是如何的奢侈荒淫。其实这两间房当年是很平常的,原本是青砖铺地,如今的木地板是主管部门装修的。刘文彩在开始一年夏天的白天在那里乘过凉,晚上不睡在那里,后来发觉那里没有风,以后就不去了,倒是他的三公子常在那里读书习字。
又往里走就到了刘文彩的内院,内院祖堂的左边有一套一进二的房间,里间原是三太太
凌君如从宜宾撤回来时住的地方(刘文彩偶尔从雅安回来就住在这里)。外间是刘文彩三个儿子童年时住的地方,以便大人照管。后来凌君如为了争夺财产在成都借腹生子,回来刘文彩就不准她再住在这里,而是把她赶到旁边的厢房去居住。
现房间里摆了张古式的农家花床,其实这不是刘文彩家的,刘家原本都是西式床。本镇乡民李国孝一再公开申言这是他们家的床,说他们家有两张床摆在刘家庄园里。
祖堂前面现摆了一座大屏风,这也不是刘文彩家的东西。
三万斤大米打造的龙床
祖堂右边同样是一进二的房间,解说牌上标明是刘文彩的冬季吸烟室,里间摆着一张金碧辉煌的大龙床,解说词说是刘文彩当年用三万斤大米来打造的。多年来这都是地主庄园里的重头戏,以此来证明刘文彩是何等的奢侈。
可是,我听刘文彩的两个儿子说那个房间从来就不是他父亲的,而是家里为至亲准备的客房。刘文辉两次回家乡都住在这里(一次是刘湘死后,一次是来接收新公馆时)。日本飞机轰炸成都时,杨夫人来安仁躲避期间也住在这里。
书归正传,我现在交待那张龙床的来历。刘文彩的家人都告诉我,说他们家从来就没有过那样的龙床。据刘小飞说,20世纪九十年代他回老家向庄园工作人员问及此床来历时,庄园前办公室主任周永轩和档案室管理员杨正等告诉他,这张床是庄园在20世纪六十年代找本地陈木匠、张木匠等人打造的,因陈木匠打造有功还安置了他一个儿子来庄园就业。又听本地老人刘结熙告诉我,那张床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经济困难时期,庄园的人找了几个本地木匠在本地雕匠廖子秋家里关起门来搞了一年多搞出来的。原来是这样!
那个时代正是人民没饭吃的时候,三万斤大米不给人民吃,却用去打造一张龙床来栽在刘文彩的头上,我们的主管部门就专干这种事情。
珠宝室与佛堂
在客房的对面有一间小房间,解说牌标明是"珠宝室"。其实最初是保姆的房间,后来又是刘元贵回老家住的地方。我曾看见一些媒体报道,庄园成立初期(一九五八年),上面拨下十几万元到寄买行去购买珠宝来充实刘文彩庄园。据本人所知,一九五八年成立人民公社时,社员曾发过几个月的工资,每人七至十四元不等,全劳力每月最高工资为十四元。上面拨下的这十几万元就是当时一万个全劳力农民一个月的全部血汗钱!
"珠宝室"的右边是刘元龙的房间,门的上方有一块匾,落款是黄金荣。庄园里的工作人员杨正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告诉过刘小飞,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庄园自己制作的,漆水都不是过去年代用的那种。
再往里走就是后院,那里布置有一间醒目的佛堂。听刘家的人说,他们家从没在此设过佛堂,这是他们家一日三餐吃饭的地方。
佛堂的右边有一间房,当年是刘文彩家存放全家棉絮衣物类的储藏室。上世纪六十年代主管部门编造说是刘文彩的女客房,是他玩弄女色的地方,并凭空捏造出李二姐、林奶子等几个人世间从不曾有过的人物和许多荒唐下流的情节,还牵连进他未成年的三公子。为编这些无耻的性故事,主管部门还逼死一位川剧女角罗某,欠下一条命债。详情请看后文。
"佛堂"对面的一个房间标明是"燕窝库",解说员说刘文彩一家吃燕窝,一顿便吃掉多少人民的血汗。我到本地茶馆里去问那些老人,他们众口一词地说:"刘文彩根本吃不得燕窝,他是火体,吃了要流鼻血!" 现在"燕窝库"又改名"海味室"。
"佛堂"旁边是王玉清的房间,这才是刘文彩住的地方。
刘文彩的恶霸地主成份是怎样被颠覆的?(2011.7.6)金仲葵“刘文彩这几年确实火爆,‘恶霸地主’的名声早已被颠覆”。这是在上海出版的《解放日报》今年4月19日的《解放论坛》上说的(此文已于5月由《光明日报》主办的《文摘报》摘登)。上文说的火爆和颠覆,表现何在?十年来的种种表现暂且不说,单说新出台的花招吧。在刘文彩的家乡四川省成都市所属的大邑县安仁镇上,那堂皇的“刘氏庄园博物馆”中,新出现三座才制成的比人身还高的坐式雕塑人像并肩而坐:居中的署名“刘文辉——共和国部长”,着中山装;居左的署名“刘湘——抗日将领“,戎装;居右的署名“刘文彩——庄园主人”,长袍马褂,正气凛然。好一个“庄园主人”,属中性词,一下就把土改中依法划定的“恶霸地主”成份给颠覆了!好一个三人并肩而坐,俨然“三人一体”,都是“正神”了!“刘氏庄园博物馆”并非刘氏子孙私人办的刘氏宗祠,只能对祖宗隐恶扬“善”,捏造吹捧,而是公办的博物馆,当然应实事求是地反映刘氏主要成员的真实面貌。刘文辉将军起义有功,刘湘将军抗日有功,均为盖棺定论,既往就不说了。而刘文彩的真实面貌是什么呢?是中将清乡司令(于1928年先后杀害中共宜宾地下负责人李筱文、李家勋等人),是川南税捐总办,是1948年7月12日在安仁镇坐镇庄园、指挥军队袭击中共川西南地下武装的总指挥,是9月25日在安仁镇同庆茶楼上刑讯并下令残杀中共川西南地下武装负责人萧汝霖及其战友徐达人的元凶首恶。公办的刘氏庄园博物馆为什么不如实介绍刘文彩的反共罪行,反而多方美化这一罪大恶极的家伙呢?身兼“刘氏庄园博物馆”馆长的安仁镇党委书记,你到底是姓共或是姓刘呢?同庆茶楼旧址仍在,你们为什么不在那里树立标志,说明是刘文彩刑讯和下令残害革命者的地方?庄园仍在,为什么不说明那是刘文彩指挥剿共的大本营?当今,红色旅游盛行,而安仁镇却除外。安仁镇,乃至大邑县,现在是忌谈红色的,怕牵扯出刘文彩的反共罪行来。我们,一批真正的共产主义者,有权利质问“刘氏庄园博物馆”馆长及有关当局:1、你们擅自颠覆在土改中依法划定的刘文彩的恶霸地主成份,有何法律依据?这是不是一种越权和违法的行为?2、你们百般掩盖刘文彩于1948年还在袭击中共地下武装并残杀其负责人和骨干的罪行,并加以美化、吹捧,亵渎烈士,背祖忘宗,是何居心?你们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是不是见利忘义、有奶便是娘?你县一把手和部、局长若干人因经济问题于去年纷纷落马,就不会令人奇怪了。3.中纪委于2000年6月16日以中纪办20008号函致四川省委,传达尉健行同志批示,要求“严肃查处为刘文彩翻案的行为”,四川省委、成都市委、大邑县委都有积极的反应。在此以后,安仁镇党委和庄园馆乃至大邑当局,为何反其道而行之,并且变本加厉呢?我们伫候答复和社会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