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你离开我们已经整整20年了,你在天堂过的还好吗?前天(4月3日)我们去了你的安息之地——天子脚下茂陵故园祭奠你。为你奉上鲜花,摆上供品,焚烧纸钱,凤英边烧边说着“爸,我们来看你了,给你送钱了”,你听到了吗?像往常一样,我没说一句话,只是深切的注视着你那字迹已嫌驳落的墓碑。
你在世时不爱多说话,见到你的儿孙们也只是欣喜的微笑着,慈祥的看着他们。我和爹很少交谈,你走之后我却有很多说不完的话想对你说,现在我只能在你的墓碑前心里默默的对你说着。你走之后,我把你用了一辈子,留给我的曲尺挂在床前的墙上,每当看到这把好似出土文物似的曲尺,我都会心里默默的跟你说上几句话。我想,你在冥冥之中会听到的。
我喜欢看书看报纸,但这又减少了我跟你说话的时间。在你去世的前几天我去医院陪你,你把从病友那收集的报纸从床边拿起递给我说“看报吧”,我埋头看起来,间或抬头看你,你躺在病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深沉的父爱尽在不言中。那时我觉得你离开我们还是很远的事,在你弥留之际的那几天日子是多么的宝贵啊,但我没能好好陪陪你,甚至在你走时我还在工地上班,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爹劳苦一生没想过什么福。我记得小时脊背痒痒,爹只要用他那皲裂粗糙的手掌划拉几下就好了。就是这双手撑起了九口之家。爹虽然没给我们留下什么物质财富,但爹坚韧勤劳的精神却深深溶入我们子女的血液中,成为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爹,我们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这是你在世时想不到的,有了你以前想找个地方种几盆花的条件,但是这些都没有给你买个小收音机重要,没有给你买辆代步车重要,没有我能陪在你身边重要,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梦中的你还是遗像上的样子,敞着领子的旧中山装,头上戴一顶旧帽子,只是满身路尘,冲我一笑转身离去。我追不上你,只能冲你背影大喊。原谅你不懂事而又深爱你的孩子,我们永远怀念你。
2011年4月5日 长子国顺于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