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好

我们继续谈我们要谈的话。

随着你年龄的增加，你越来越固执，我也把你没有办法，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是要影响你寿命的，但也找不到一个良好的对策，如你每天下午4点钟就开始睡觉，又不吃晚饭，到了晚上十二点，你睡醒了，你肚子饿了要找吃的，这时我们正好睡觉，只好起来从新给你做吃的，时间长了谁在那个都烦，我也懒得动，有时就放点糖果糕点类在那里，但你要喝水，总不能吃凉水，温水瓶的开水又怕烫伤你，还得起来照顾你，有时晚上多做点，放在桌上，你自已起来吃，第二天一看满桌和满地都是菜饭，身上也有，还有些菜饭代到了床上。

晚上十二点后你就不睡了，坐在窗前望着下面广场自言自语说些气话：如老了还不死，死了算了，活着没有啥意思。你这样反复说我也睡不好，起床责备你几句，你还和我吵架，我也知道你老了，有些糊里糊涂的，好得我的睡眠好，房间就是我两母子，随便你怎样我都睡得香。

你的大脑开始痿缩，对后人你已经有些分不清了，你只有一个独生女，你比较宠爱他，他也每年来看你几次，你记不住了，你老是骂他不来看你，有次妹妹坐在你的身旁，问你，你的女儿来看你没有，你破口大骂他，说他没有孝心，几年都不来看你了，妹妹故意狂你，握着你的手，问寒问暖，说你的女儿小时乖不乖，听不听你的话，你把他说得一无事处，逗得我和妹妹大笑不止。

在城里上卫生间是你最不习惯的事。

家里有坐便器你死活不用，我只好 到乡下买了一个浇地的粪桶，这下你满意了，谁知你体重脚软，有时又坐翻了，弄得身上和满地者是大便，妹妹看不惯，买了一个病人坐的坐便器，你用不来天天骂妹妹，我们也无奈，只好请保姆待候你，你也不原意，我们只好说是亲戚来耍的。时间久了你产生了凝问：这个亲戚耍了这么久还不走，把我家的米就吃完了。你背着我们的面乱骂他，他一气之下也走了，这下好了，只好由我和陈碧容来待候你了。

我要上班，陈碧容也要带外孙，不过我们的身体到好，可以忙下来，但是上卫生间仍然是个最大的难题，坐便器的原理向你讲了无数次你还是使用不来，有几次我发现墙壁上地下你的手上和衣服都是大便，我问你是什么原因，你说屎池堵上了，我把坐便器的使用方法又重新向你说了一遍，还手把手摸给你体会了几次，有时你记着了，但大多数还是忘掉了，老毛病又犯了，脏了就洗嘛，我想我老了可能也和你一样，，我也难得责备你。

谁知到了2006年的冬季，夜已经很深了，你要大便，我起来陪伴了你，我刚睡下你又要大便，我又起来陪伴了你，第三次，我懒得起来，你上你的，等会儿我起来冲马桶，谁知，发现墙上、马桶上、地上，衣服上、床单上到处都是大便，我没有说什么把你衣服换了，床单上多的用水漂了一下。等天亮后再说。

天亮后，陈碧容起床发现比晚上的更糟糕，只说了一句：大娘你是怎样搞的嘛？你生气了，叫你吃早饭你不吃，还说吃得多，屙得多，我怎样劝你你就是不吃，中午了你还在生气，我好说孬说，你还是不吃，我说你是老年人，两饨不吃饭是要出事的，你说死了算了，谁知这一句显灵了，晚上我看你没有了精神，我听你的心脏已出现了心衰证状，我知道你的脾气，生一阵子气后第二天就好了，我也大意，到了第二天，你的精神面貌越来越差，饭已经吃不下了，心衰明显的表现出来了，我用上等人参和中医的“回阳救逆汤”不停的喂你，效果不明显，第三天，我用救护车送你到医院抢救，医生说各个器官都衰竭了回天无力，晚上十一点你真的走了，这年是2006年11月18日，终年87岁。

我在守孝的三天里悔恨相交，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望着你冰冷的身子和已经没有笑容的面孔，内心呈现出难以想向的痛苦。

母亲再见了，我来生还是作你的儿子。

                                           2015年6月26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