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浙江省邮电管理局副局长曹一中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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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峥嵘岁月——突围轶事

发布时间:2012-08-25 17:25:55      发布人: 逝者安息

(我们的父亲曹一中是老红军,生前经常会给我们讲起他从军生涯中所经历的一些事情,这对我们是很好的革命传统教育。如今父亲已离开了我们,但他的经历和故事时时会从我们脑海掠过,依然还是那么鲜活生动。)

     19391943年是抗日战争最困难时期山东抗日根据地与敌占区犬牙交错,加上国民党部队和地方反动势力不但不抗日,反而与敌勾结,山东根据地沂蒙山区处境很难。日军1941冬季对沂蒙山区进行空前规模的5人的铁壁合围大扫荡”,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妄图一举消灭我山东沂蒙抗日根据地。

    对1941年冬季日伪的“大扫荡”,山东根据地党政军早已得到情报。山东分局、山东军政委员会10月向全区发出备战指示,要求党政军各界紧急动员起来首先对部队反复进行了反扫荡的动员教育,进行了夜间紧急集合、快速行军、各种战斗等一系列演习,紧缩机关和后方同时加强民兵和地方武装发动群众积极参战、支前,动员群众埋藏粮食。

日军的“大扫荡”行动来得很快。“大扫荡”的第一仗是从突袭山东纵队司令部开始。山东纵队司令部当时驻地是在沂蒙山区的马牧池。为了抵御“大扫荡”,山东纵队根据分局和军政委员会的备战指示做好了充分准备,司令部机关人员大部分都已疏散撤离。父亲曹一中那年是山东纵队司令部电台台长,他和其他20多名同志以及纵队司令员、政委等部队指挥员留守在马牧池司令部,高度警惕密切注视着敌情。

114深夜,日伪军400余人60多里远的县城秘密出动,袭山东纵队机关驻地马牧池村。拂晓时分敌人已经到了马牧池村子的一条大街上。11月的北方,已是冬季了,这天夜晚的气温很低,寒风呼呼地刮着,站岗的战士就站到哨卡的大门后避一下风。可就在这时敌人进来了,站岗的战士全然不知,而敌人也没发现站岗的哨兵。天黑风高,整条大街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敌人反倒被这出奇的寂静给吓住了,害怕会不会是中了八路军的埋伏……敌人胆战心惊掉头就跑出村庄,跑到村庄外的树林里胡打了一阵乱枪来壮胆。

听到枪声,驻扎在马牧池的山东纵队司令部同志们马上进入战斗状态。这时,执勤的哨兵跑进来报告纵队司令员,枪声是从庄外的树林里传来的。原来敌人已经进来过了!真惊险!纵队机关人员战队力不是很强的,若真的与敌人交锋,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损失。枪声就是命令。面对敌情,司令员张经武立刻持枪去战斗部队指挥消灭闯进来的日伪军。怕敌人会反扑过来,朱瑞政委当机立断让父亲曹一中带着20余名机关人员迅速突围转移另一个村子,他把机关这么多同志的安全交给了爸爸。此时,父亲觉得朱瑞政委赋予的任务责任重大,他要竭尽全力地不让机关人员受到损伤。

父亲立刻带着20余名机关同志从马牧池庄向后山村庄转移。夜黑目标小,这支20余人的队伍在朦朦夜色中急速行进,背后的枪声还在不时地传来。大约走了有两小时,天也亮了,看到了前面有村庄,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大家停住脚步,是进去还是不进,以往的战斗经验告诫爸爸不能冒然进去,在日寇“大扫荡”中,随时都会有不测的战斗在身边发生。爸爸让两名战士悄悄地进村侦查,从老百姓哪里得知是安全的,爸爸这一路悬着的心放下了,带着同志们进了村。经过一路的紧张赶路,同志们个个是又饥又累,村里没有出去躲避的老百姓看到八路军突围到这里,马上拿来刚从地里挖出的地瓜给同志们煮了两大锅吃,同志们吃着热腾腾的地瓜,身上的疲劳饥饿也消除了许多。但爸爸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时刻防备着敌人的突然来袭,这支20多人的队伍在父亲的带领下坚持了一天。

傍晚,前方作战的大部队来了,纵队机关的同志们和大部队会和了。这时,父亲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完成了朱瑞首长交给的任务。

在爸爸的印象里,1941年初冬日寇对沂蒙大扫荡,鬼子今天扫荡,明天扫荡,妄图“铁壁合围”消灭我沂蒙抗日根据地。山东纵队与115师相互配合,依靠人民群众, 采取罗荣桓同志提出“敌进我进”的方针,严阵以待展开了反扫荡、反蚕食、反封锁的游击战争。仗一个接一个打,部队驻地也是一个村一个村的转移,险情也是会经常发生。

在日军的“扫荡”中,山东纵队司令部又一次被敌军包围了。面对来势汹汹的日军,为了保存纵队机关实力,保护同志们生命安全,司令员又一次把突围的任务交给了父亲。分析了敌情,张经武司令员指挥爸爸把机关人员转移到北面方向的村庄,以避开敌人的围追堵截,但并没有具体说明是哪个村庄。父亲接受了任务,就带领机关20余名同志冒着敌人炮火快速朝北面方向突围。爸爸带着队伍走在最前面,穿过一条条崎岖小道,队伍一直朝北面行进。走着走着,看到了北面方向有两条小道岔开着各自向前方延伸,爸爸站在这两条小道交汇处很是为难不知所措,究竟应走哪条道?哪条道的前方是突围的落脚点?都是在北面到底应该选择哪条道才对呢?此时的爸爸是心急如焚,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冬天的,额上的汗珠都急的渗出来了。

然而,爸爸毕竟是个经历多年战斗考验的老兵了,他知道越是紧急关头越是要沉着应对。他努力地使自己沉下心来,冷静地思考分析了敌军合围的路径,突围就是要避开这个合围圈子,这么一分析,问题豁然开朗了,爸爸判断了方向,毅然地选择了向东面去的路。爸爸带着队伍沿着这条向东方向的路向前走去,一路上爸爸始终高度警惕察看道路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走出几里路没有出现敌情,爸爸知道路选对了!他们突围出来了!大约行进了有10多里路,有个小村庄出现在眼前,爸爸和战友们一阵激动,终于找对地方了!他们进了村庄,老百姓看到八路军来了,热情地把他们迎进屋里。爸爸他们在老乡家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父亲带着这支队伍出发赶回司令部驻地。还没进大门就听到屋里有抽泣声传出来,爸爸想可能又有同志牺牲了。

还没等父亲向司令员报告“我们回来了”,政委朱瑞就一个箭步跑过来握着父亲的手,“我们刚才还在为你们难过呢,以为曹一中带的队伍全都撞到敌人的枪口上了,要你们往北面突围的村庄正好有日伪军扫荡到那里……。没想到你们安然无恙,全都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朝北面走,有两条道,我选择了向东方向的路……,顺利地转移到了那里的村子。”父亲把突围中碰到的情况向司令员汇报。

司令员和政委听了连连点头。爸爸没有辜负首长的期望,又一次完成了突围转移的任务,他的沉着机智勇敢得到了纵队首长和战友们的赞赏。

1941年冬季日寇历时两个月的扫荡是抗战以来在山东对沂蒙山区用兵最多的一次。但是在我抗日军民机动灵活的打击下,鬼子损兵失将,除了丢下1000多具日军尸体之外,一无所获。而山东抗日根据地在战斗中却不断发展和壮大。


   (回想当时,爸爸给我们描述他这段突围转移的经历时,我们的心都为突围该选哪条路时紧张地怦怦直跳,当听到爸爸带着部队返回驻地时才知道确实是绕过了潜伏着的危机时,既为爸爸高兴又为爸爸紧张。也就是一念之差啊,但结果会是完全两样!真庆幸啊,冥冥之中上帝的手为父亲他们指对了路!真是时势造英雄!父亲他们这一辈的老红军老革命太了不起、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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