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0时38分,哈萨克斯坦发生6.1级地震,震中离中哈边境最近距离38公里,新疆昭苏县震感明显,受灾严重。昭苏县胡松图喀尔逊乡木扎尔特村党支部副书记努尔布拉提·奴尔扎巴依在抗震救灾中,因劳累过度突发心脏病,于1月29日6时不幸去世,时年46岁。

1967年6月5日出生的努尔布拉提·奴尔扎巴依是哈萨克族,20岁中专毕业的他在村里当了会计,2011年4月他任胡松图喀尔逊乡木扎尔特村党支部副书记。“他为人稳重踏实,处事果断干练,老百姓都喜欢他。”村委会副主任加帕西说。

1月31日,记者联系到努尔布拉提的妻子奴尔古丽·别依仙巴依,她在电话里告诉记者,1月29日0时38分,先是努尔布拉提被地震惊醒了,他喊着“地震了!地震了”,一个翻身起来,喊醒自己。随后,乡里的电话打过来了,叫他立即到乡里去开会,研究抗震救灾工作。

奴尔古丽说:“当时我也很害怕,我想让他留下陪我,可他说,他不能不去,这是他的责任!”努尔布拉提安顿好妻子儿女推门而去。而当时外面路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深夜温度降到零下十几摄氏度。

木扎尔特村有220户居民,1230口人,每家每户的情况,努尔布拉提都如数家珍。由于木扎尔特村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请假回内地探亲,作为村支部副书记,努尔布拉提第一时间赶到会场。

会议持续了20分钟,经过简短分工,努尔布拉提首先对6户受灾重点户进行了入户调查。由于6户受灾重点户最远的相距6公里,努尔布拉提顶着风雪,逐一到群众家中了解人员、房屋、牲畜等伤亡情况。一趟跑下来,他来回奔波了十多公里。

5时30分左右,努尔布拉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奴尔古丽问他:“你怎么出汗了?” 努尔布拉提说:“我还没入完户!给我15分钟时间,让我休息一下。”奴尔古丽试图脱掉他的鞋子,而努尔布拉提摇头,“他的意思是,休息一会儿,还要出去工作。”奴尔古丽说。

此时的努尔布拉提已经满身冒虚汗,奴尔古丽擦湿了3条毛巾。在擦汗的过程中,努尔布拉提口里念叨:“给我15分钟。”很快,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其女儿见状,赶紧给乡里的米尔克拜打电话:“叔叔快来,我爸爸不行了!”当米尔克拜赶到时,努尔布拉提已经停止了脉搏跳动,没来得及送医院。地震发生6小时后,努尔布拉提不幸去世。

55岁的阿汗是努尔布拉提入户的居民之一,“他昨天晚上到我家里呆了十来分钟,还叮嘱我们把老人和孩子安顿好,预防余震。我没看出他有什么症状,看上去好好的,他还微笑着跟我说话呢,真没想到!”

阿汗说,“我年轻时下苦力,落下个半身不遂,现在拄着拐杖勉强能在院子里走动,努尔布拉提这巴郎子平日里经常来看我,他关心村里的贫困户,关心我们这些老人。”阿汗老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去年盖抗震安居房,努尔布拉提还给想办法弄了一车水泥和砖头,阿汗老人指着旁边的一座新盖的房子说。

说起努尔布拉提的好,村民和村干部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所带来的温暖。木扎尔特村村委会副主任加帕西·克扎依别克与努尔布拉提共事12年,刚到村里工作时,就是努尔布拉提带的他。加帕西称努尔布拉提为师傅,他说:“师傅走了,心里有说不出的痛。他是一个能让人感到温暖的好人,平时师傅就像大哥一样照顾我们。”

“努尔布拉提同志是老百姓公认的好干部,他负责村里的会计工作14年,从来都把账目整理成全乡的典范,县审计局还多次请他作经验交流。”乡里的驻村干部魏昌贵这样形容努尔布拉提的认真与细致。

而在奴尔古丽的眼中,努尔布拉提是一个“为了村上的工作,忙得连跟我吵架的时间都没有。”

努尔布拉提把工作放第一的“毛病”所有亲戚朋友都已经习惯,他们也常以“他是党的儿子”来接受他每次缺席的婚礼,聚会。“我儿子婚礼,他迟到了,还只待了一个小时就走了。而他从没上班迟到,总是早到晚退。节假日亲戚们聚餐去他们家时,总是努尔古丽在忙活一切,能在家见到他还觉得意外。”阿依夏汗说。

努尔布拉提的母亲已经80多岁了,住在离他家两公里处,但他却很少去看望母亲,总是母亲自己时不时地往儿子家跑,就这样,还要靠“碰运气”才能见到儿子。

女儿巴燕·努尔布拉提17岁了,在县城上学,只有每次父亲到县城开会时才能看到父亲,平时都是通过电话沟通。

努尔布拉提家在村里并不算富裕,只有30亩口粮地,妻子没有工作,全家就靠他的微薄收入。但他不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却特别关心村里的贫困户,要是上面有什么优惠政策或帮扶物资,他总是先想着村里的贫困户。

“孩子,安息吧!”1月30日,在追悼活动现场,人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哭得格外悲恸。这位老人并不是努尔布拉提的亲人,她只是努尔布拉提曾经帮助过的贫困村民吐鲁汗·巴特喀孜。

这天,除了胡松图喀尔逊蒙古族乡木扎尔特村的村民外,还有其他外县外乡的千余名干部群众来送努尔布拉提。直到悼念活动结束了,很多群众还在悼念厅外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爸爸,大家都来送您了。您辛苦了一辈子,终于可以休息了!”女儿巴燕·努尔布拉提讲完这句话,忽然哽咽住了。她的声音一停,送别的长长人流,认识的,不认识的,也已哀伤难抑,泣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