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卡扎菲疯语疯事看其血性与智慧
“阿拉伯之春”最血腥的一场革命——利比亚革命——终于落下帷幕,阿拉伯世界统治时间最长的君主、阿拉伯双雄之一卡扎菲暴毙。卡扎菲的死因如同他的一生一样充满传奇和神秘,他的遗体下葬也成为全世界追逐的焦点,这个时候回顾一下他的那些疯言、疯语、疯事,或许能还原一个真实的卡扎菲。
1969年27岁的卡扎菲以一场不流血的革命推翻伊德里斯王朝时,他拥有那个时代的革命者的经典形象——面容俊朗、短发、意气风发、时而展露沉思的一面。他以埃及的纳赛尔为榜样,以阿拉伯世界统一富强为理想,承诺将让国家走上“自由、团结和社会正义”的道路,在当时得到许多国人的拥戴。
年轻时的卡扎菲受那个时代整体气氛的影响,是一个狂热的泛阿拉伯主义分子。他发动1969年政变的一个原因是阿拉伯军队惨败于1967年中东战争,这让他受到强烈刺激。上台后,他多次提出与埃及、突尼斯等国的合并计划,但别国反应冷淡。后来埃及总统萨达特与以色列媾和,让卡扎菲勃然大怒,以至于1981年萨达特遇刺,卡扎菲宣布当天为利比亚的全国节日。他一直自封为巴勒斯坦事业的恩主,但1995年,为抗议巴解组织与以色列和解,他又把利比亚境内的3万巴勒斯坦难民驱逐出境。
1988年,他又开始一场急剧的转变,从泛阿拉伯主义转向泛非洲主义,试图把利比亚打造为非洲事务的执牛耳者,加大对撒哈拉以南非洲事务的介入,甚至自封为非洲的“万王之王”。他开始强调非洲身份,并毫不掩饰他对黑皮肤的兴趣——例如对美国前国务卿赖斯的痴迷。他还不断发表怪论,例如,禽流感病毒H1N1是外国军队制造的生物武器,而非洲的舌蝇和蚊子则是“神派来的保护非洲的大军”,因为它们会让殖民者得上疟疾。
卡扎菲还公开支持恐怖分子对西方国家的袭击,参与了1986年对柏林一家美国人经常光顾的夜总会的炸弹袭击以及1988年苏格兰洛克比上空一架泛美航空公司(Pan Am)客机被炸事件。
这都使利比亚成为一个不受欢迎的国家,并使美国总统里根给卡扎菲起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外号:“中东的疯狗”。
在卡扎菲的疯狂之下,也隐藏着一些精细的算计。在萨达姆被捕数天之后,卡扎菲就“乖乖的”宣布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计划,欢迎国际机构的核查,在“洛克比空难”问题上让步,换取与欧美国家的关系正常化。他还摇身一变,成了西方的“反恐盟友”和座上宾。直到北约轰炸开始后,他仍不断强调自己作为“反恐盟友”的价值。
“举止乖张、衣着品味一天比一天古怪的卡扎菲,看上去常常像一个小丑、仿佛很容易受蒙骗。其实,他是狡猾和危险的。他能够长期当政,证明他有生存技巧,有能力收买、威胁和操纵利比亚的众多部落,确保自己坐稳江山。”西方媒体如此数落他。
他甚至似乎在从几个儿子的相互角力中得利。自我标榜为改革者的赛义夫•伊斯兰与安全部门首脑穆塔西姆被视为死对头,竞相争取被父亲选定为接班人。
当班加西爆发反对他的统治的叛乱时,他在电视上胡言乱语、置现实于不顾,称他使利比亚高居“世界的巅峰”。他蔑称叛乱者为“老鼠”和“蟑螂”,说他们吸了毒,被基地组织控制。即便在他踏上逃亡生涯、他的统治显然已经告终的最后几天里,他还广播了一段讲话,呼吁人们举行抗议,反对利比亚的新统治者。这使得你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和领袖风范,也更加容易理解,为何他能统治利比亚42年而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