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备忘录)
祭 祖(备忘录)
当天,风和日丽。上午7:30点,我和文生在城步汽车北站乘座至邵东的大巴车(票价60元),10:20点到邵东县城两市塘汽车东站,出站后换乘10路公交车,11:40点到禾尚桥。
在禾尚桥一小店吃了中饭,买了鞭炮、苹果、香蕉(肉、水酒、蜡烛、香及烧纸、幡及竹杆等供品是四弟步南和弟媳宝珍在家已准备好)后换乘去唐家台子方向(好象是毛家栗山)的汽车在过仙槎桥镇约2公里的青石桥路边加油站下车。
从加油站向西走约20米即到了槎江。过江后沿田间小路继续西行,路过刘家大院便到了唐家大院。
槎江,在我童年(六岁)时的记忆中河面很宽、很深,流水浑浊、喘急。平时用木头支撑的木板桥被洪水冲走后,过往人员靠竹(木)杆捆绑成的小排摆渡。而今走在水泥支墩及予制扳搭成的简易桥面上,目测不过15米,也不感觉宽了、深了。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真是岁月促成天地宽。
曾听妈妈说过,刘家大院(原是唐姓,后因刘姓势力大被占居)的狗很凶、咬人,果然名不虚传。路过时,末见人影先闻狗吠,偌大的院子找不到人问路。吆喝几声后一老者出来给我们指明了去唐家院的方向。
来到唐家院,依然是“人去楼空”的感觉。中午时分,应该是人员活动的时候却难见人影,小时记忆中那热闹的氛围不复存在。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深入,农村中凡能动弹的青少年都出去打工了,上学的孩子也随父母就地上学,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空巢老人、妇人十分普遍。难怪村中人烟稀少、田地荒芜;象样一点的房子也是铁将军把门、门前杂草丛生。邵东老家也不例外。
进入院内,见到一户敞着门的人家,文生弟喊了一声,无人应答。进去后见一老人座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我们自我介绍并说明了来意,老人顿感高兴并介绍自己叫述阵(音译,述龙叔之弟),接着领我们到了述敏叔父家。
叔父唐述敏(75岁,和父亲系第六代兄弟),是朝然公(承通后裔)的长子(朝然公有二个儿子:述敏、述明)。从大字班辈起:即唐大金公生三子(分别称大、二、三房),我们家同属彩先公(大房)永文后裔,在老家算是较亲的人了。解放前我家和述敏叔家共用堂屋分别住在东、西屋。听奶奶闲谈时开玩笑说过,朝然公嗜酒如命,常找奶奶赊酒喝(奶奶熬酒做豆腐生意)。奶奶不识字,赊酒一次画道杠,斤两用杠的长短表示,时间长了不清帐画多少杠也记不清了。
来到述敏叔家,一栋砖混结构的二层楼房,是约1998年在原宅基地上新建的,上下共8间(含堂屋),在当地属中等级别建筑(当地老式房子都是用末烧制的土坯砖砌成)。我们到达时,述敏叔刚从地里干活回来。文生认识他并相互作了介绍,当介绍我时,述敏叔随口说出了我们的乳名:你是“润清”、你姐姐叫“得贵”、你大弟叫“河清”,你们三个是在这间屋出生的——他手指着堂屋东侧的卧室。
我自1953年3月随母迁居城步至今已62年,期间除1966年4月“文化大革命”中母亲带着步莲、玉莲妹在老家时,我从长沙回来过一次(当时在电校上学),那时只是回来看望母亲和妹妹,在当时的背景下没机会也无乡邻叙旧;1968年学校毕业分配到山东工作,每年回城步探亲一次,加上老家无至亲可探,没再回来;后来家境稍有好转,父母亲自己或安排兄弟、侄儿轮流回来挂青祭祖也末安排我来过,因而对老家较为陌生,残存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童年和少年的几天时间里。此刻,当我站在生我养我的土地上和旧居里,有人呼唤我们的乳名,倍感亲切!想到的是在这块不再属于我们的祖籍地上有三个在不同地(领)域为国家作出贡献、传承香火的婴儿(女)出生,无异于“伟大”的冠名、想到的是祖辈及父母亲从这里开始改写历史,一生坎坷的艰辛劳累和无私奉献、想到的是兄弟姐妹在这个家庭中经历的风吹雨打、茁壮成长,酸甜苦辣涌上心头……
我们回来了,尽管这个家庭没给后人带来福祉,但祖宗无过。是社会错误地引导了历史、是个别族亲错误地看待了历史,导致爷爷和家人心身受到伤害、侮辱。要不是邓小平力挽狂澜,把中国引入正确发展轨道,哪有我们家今天幸福的生活。
为抓紧完成祭祖工作,以便按约定时间当天赶到邵阳姐姐家、第二天和在城步的姊妹们一块给爷爷、奶奶、父亲挂青,文生弟邀请述敏叔陪同前往祖宗墓地。
首先来到承槐公、民和公、祖振公和其弟祖裘公的安息地邓家园坟山。坟前碑文是爷爷1960年10月来城步之前,为了后人扫墓能找到地方,在经济十分困窘、拮据的情况下安置的(包括老奶奶碑文)。我们分别把各祖宗墓地清扫完毕后,在坟上插杆挂幡、摆供品、点蜡烛及香、放鞭、烧纸、叩头,代表后人示对列位宗祖的思念和敬仰之情。接着到槎江河边堆子园给老奶奶李氏(老爷爷祖振公之妻,坟堆已下陷,争取明年清明节前培点土)祭拜。上述祖宗从民字班辈起至我父亲辈是单传血亲,我们不来就无人给扫墓了。 接着又来到唐家粟山给唐大金公(唐姓家族共同的祖宗)及其妻、其子进行了祭拜。
祭祖完毕后,将供品(扣肉,水果)留给述敏叔并给币100元。述敏妻很热情,临走时非要送腊肉、猪血丸子给我们。
当天晚上8:20点到邵阳,在姐姐家吃晚饭、落宿。 第二天(清明节)上午11:50点,我和文生弟乘邵阳至城步的汽车,下午2;20点土桥下车。河清弟、弟媳后娣早已做好了饭和时金弟及孙子、妹夫爱国和司机在等着我们。
下午3点,我们在爷爷坟前祭拜后随即赶到城步,六弟兄及儿孙(甥)辈一块到奶奶、父亲坟前祭拜。
两天的祭祖活动结束了,晚上由我待客宴请全家吃饭并商定从今年开始,祭祖(含邵东老家)活动按兄弟排序轮流主持。
祭祀先辈不忘祖宗德,幸福生活常记恩人情。在祭拜宗祖的同时,我们不会忘记在我们家最困难时期帮助过我们的族亲:
唐述吾(大房):15岁在我家做长工,到20岁时解放后结束。土改时任贫协主任,运动中有个风吹草动即给我们报信,以防不备;其子唐裕桥,现在邵东做生意,2015年3月在邓家园坟山左侧约500米处建一幢三层楼新屋。
唐述龙(三房):土改时,为我家财产免被没收,要我们把粮食等财产放在他家,不锁门,我们需用时随时可取(不象朝然,放在他家的东西一件也不退还)。他在70多岁时多年陪同我家人去挂青。土改结束后,我家从老屋搬至槎江东的“庄屋”(即给种田人住的公房),五家塘的外公定期给我们送粮食、柴火。
唐述井(三房):1976年是我家在土桥落户生活最困难时期,一年的口粮半年就吃光了,经常处于断炊的地步。在无粮的半年时间里,全家老小10口人靠我在山东陆续寄回的全国粮票买粮食或到饭店买饭渡日。年末,述井到城步买木头,无意中说到他可在邵东弄到“划拨粮”(即在邵东把粮食送到粮库,可用开具的证明信在城步换取),父亲当即和述井商定,帮他在城步买木头换取“划拨粮”,从此解决了全家口粮问题。
唐述松(大房):从土改至今,和我家关系一直很好、照顾颇周。
唐述良(大房),他家在邓家园坟山旁开了一加工厂,他50多岁也多年陪我家人去挂青,未到60岁不幸病逝。
润清执笔
2015年5月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