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陪护
最后的陪护
WL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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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也没料到,那竟是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陪护他。
晚上近九点时,我让家人们先回家休息,明早好来接班。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必须休息好才能轮流陪护好。
大家走后,老人家也睡着了。我让小松也先睡,他因打呼噜便在阳台休息。
本想趁老人家睡后我也睡会,可看他睡的很安静,我又放心不下,不断摸他的手脚凉不凉,看鼻子嘴巴出不出气,一直坐在旁边,幸福地守护着……
11:00时,老人家醒了。我帮他按摩并通过鼻饲管喂50毫升水。
小松听到响动也起来看看,他还与小松聊了几句,情绪比较稳定。
不知是不是与吊水时留置针接口处露水湿了衣服有关,他咳嗽好一会,还吐了几次痰。于是,我用开水化好盐水后,帮他嗽一下口。
这时病人的抵抗力是很脆弱的,最近要特别小心不能感冒,他自己也担心说不能感冒了。他还说前天晚上吓好狠,我问为啥,他说:外面刮好大的风,怕自己感冒了……说着说着又开始入睡了。
我本想也躺下休息一会,可还是不放心,不断地去摸摸、看看。
夜12:43时,老人家一觉醒来后要小便,小松带他去卫生间。回来正扶上床时,我发现裤子湿了一大片,可能因拉链没朝下拉太多,裤子打湿受潮了,很难受的样子。我让他把裤子脱下,他说:不用了,就这么睡吧。我说不行,便让小松把裤子脱下,可又没裤子换(晚上洗的衣服刚晾干水)。我说先睡吧,衣服干了或明早从家带衣服来再穿吧。他很听话地躺下继续睡下。
我把湿衣服洗好晾起,又拿着几小时前洗的裤子,在医院走廊来回看看哪个地方能使裤子快点干,结果很失望。最后,我终于想个办法,把裤子放在被子里,再躺在上面一起捂。
凌晨02:15时,老人家一觉又睡醒了,叫着说光身睡不习惯。
没办法,我只好把那条半干裤子穿到自己身上,躺在被窝里接着捂。1个多小时后终于捂干,我和老人家都很高兴。
老人家穿上裤子后又要去大便。这时小松已经睡熟,我就自己带他去卫生间,特别招呼裤子要朝下拉一下,大便虽没解下来,但心里作用使他觉得去趟卫生间就舒服,回来接着睡了。
凌晨03:30时、04:40时,老人家两次要水喝。我分别各喂了50毫升水,等他安定下来,我便开始睡觉。
可刚躺下,老人家却又招手让我去,并指着自己的嘴巴说:“我想用嘴吃饭”(好心酸)。
我骗他说:“好呀,过几天把管子拔掉就用嘴吃饭。”他点点头,微笑着准备继续睡觉。
如今,每当想到他这句话时心里就隐隐作痛。没想到的是,仅仅6天之后,鼻饲管真的永远地被拔掉了……
说完话,我刚躺会,到凌晨4:55时,他又让我喊小松,说用轮椅推他出去走走。我说不喊了,这事我能行。
于是,我找来轮椅,推到凌晨5:25时,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他要回病房上床躺一会。
老人家一晚上虽醒来好多次,但睡的还算可以,能睡着好几个小时呢。
早6:08时,量血压148/94,略偏高。
06:15时,小松起来了,他问小松:“会挤开塞露不?”小松说不会。
只见老人家露出失望的表情。现在想来好难过,他是一辈子不爱求人的啊。我立即打圆场对小松说你要上班先走吧。
小松走后,老人家讲话也就随意了,他说:“艳啊,我是你老子,你就不能帮我挤吗?”
我说:“当然可以,怕你不愿意呀。”
虽然知道挤也没用,但那时一定要顺着他来。于是,我就帮他挤开塞露。
现在想来,如果那天要是不帮他挤的话,我肯定要后悔一辈子的。
06:30,我用注射器喂水50毫升,刚喂后他就叫饿了,我说就喜欢听您这句话呢!
我先用盐水帮他嗽口,用热水洗洗脸,然后喂100毫升米糊。
喝水、吃饭后,后老人家又开始安心睡觉了……
整个晚上,我虽然无眠但却很充实,很有成就感!小松晚上主动起来3次,剩下的俺一人克服。作为本家,他能来做个伴,我们心里就已经很感激,满足了。
原定今天要回徐州,到九点左右,家人们陆续来医院接班,我才依依不舍地握着老人家的手告别,并让他在医院要有耐心,安心养病。
我说:“因为要开学了,得回去和领导请个假,回来后晚上多陪陪您”,他听话地点点头,并很用劲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现在,我一直在琢磨那个用劲动作,用他的话来讲,我们怎么一点不敏感呢……
老人家啊,不是不敏感,是不忍心、也不相信您真的会离开我们啊!
怎么也没想到,那次所有的都是最后一次,要是知道您走的那么快,就是天大的事我也不回去请假,也不离开您,我要时刻守着您啊!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假如!
没有陪您到最后,难道您不想当我的面走是给我造成假象,当您还在医院吗?
我们正侍候的有劲着呢,您怎么说走就走呢?听说穿红衣服杀气大,我的一套红色睡衣还留在大姑那里,是准备晚上多陪陪您的啊!
一个月以来,每晚上都思念您,想的难以入睡啊……
现在,总想您应多多折磨我们,把我们折磨的不成样子,让我们侍候烦了,累了……您再走,我们不就会不想您了吗?
这日夜对您的思念,充满了后悔、遗憾、自责。
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