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祭董治安先生(李行杰)
作者:李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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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笑眯眯的董治安教授,突然离开我们,独自一个人走了。走得那样匆忙,那样出人意料,竟然不让我们看一眼他最后的笑容。不过,先生那著名的笑容,连同他高尚的人品和渊博的学识,已经深深地刻进我们的记忆之中了。
1991年,山东省教育系统科研成果评奖,语言文学组由刘乃昌教授和徐文斗教授(徐先生已经作古多年了,愿他在天之灵安息)主持。那一年的成果,有高亨先生的《古字通假会典》,众望所归,一等奖,刘先生命我写获奖评语,我给出了“此书必将传世”六个字。讨论的时候,我半开玩笑地建议,应当设一项好学生奖,奖励董治安教授:“自己已经是著名教授了,肯于放下手头的研究项目,花几年的时间,全身心地整理老师不成篇章的遗稿,使之成为皇皇巨著。这样的学生,即使在过去,也不多见,今后,不会再有了。”要整理高先生的遗稿,首先得有对老师的无限尊崇之情,要有无私的牺牲精神;同时,必须有极深厚的学养,符合以上条件的学者,是很不容易找到的。后来,听山大的朋友说,高先生在世时,曾要董老师联合署名,但是董先生没有同意。
董先生的学问,是同道交口称誉的,我的老师章培恒先生(先生去年遽归道山,享年也只有七十八岁,令人痛惜)不止一次对我说:“贵省的董治安,学问极好,不愧为名师之后。”他留给学界的,是又一部必将传世的巨著:《两汉全书》。
最后一次见董先生,是去年的一月,那次我到济南开会,由一同与会的董先生高足王洲明教授带领,到先生寓所拜望他和夫人钱曾怡教授(我于钱先生,叨为同行,过从较董先生为多),同去的还有杨秋泽教授(也是他们贤伉俪的弟子)。那次,董先生和钱先生都很高兴,先生谈笑风生,问我到济南何事,我说被抓差主持《青岛文化通览》,他说:“不抓你抓谁?就得抓你!”我回道:“你怎么落井下石呢?”大家相与大笑。
今年春节之后,又到济南开会,会后,因为时间紧张,我请王洲明教授代向董先生和钱先生问声“过年好”,说好下次再登门拜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董先生竟然会匆匆弃我们而去,只把无穷的思念留给了亲人、学生和朋友!
董先生,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