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厚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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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写给父亲的文章

发布时间:2012-05-08 10:47:10      发布人: 百成
七月初十是父亲的三年祭日(写于五年前)

七月初十,是父亲的三年祭日。
因为是三年,家里的弟兄姊妹们都到齐了,我们姊妹六个,只有一个姐姐,在清冷的夜色中,跪在了路边,唢呐声嘶力竭地响着,还有阴阳如梦如诉的念经声,一切都显得那么苍凉和凄婉,路的两边,燃起了束束火把,一条通向家里的“火路”形成了,我们跪在路边,接父亲“回来”,招魂幡摇摆着,恍惚中,似乎父亲真的来了,沿着这条路,那么蹒跚,脸色没有了往日的红润,惨白惨白的,在那边,天气一定很凉吧,爸爸,是衣服不够吗?还是有人欺负了年迈的你?
“爸爸,我想你了……”,在冷冷的夜色中,是姐姐的忍不住第一个哭了出来,令很少流泪的我为之动容。姐姐是爸爸唯一的女儿,日子过的也很拮据,儿子又不好好读书,早早地离校外出打工了,家庭也过的不是很如意,那发自心肺的哭声似乎在告诉已离家三年的父亲,女儿在这三年里的生活,在凄凄的生活背后,依然是那么那么地依恋着父亲,那么那么地想告诉父亲,女儿在这三年里,有多少委屈,有多少无助想告诉给自己的父亲,在这个世风日下,情比纸薄的世界里,只有父亲,是女儿唯一一辈子永远都长不大的家。
三步一跪地接着父亲“回家”,大哥手中捧着父亲的灵牌,招魂幡在前边一摇三摆地移动着,路两边的火把映的空气里弥漫着森森的冷气,摇曳中,我已泪眼朦胧,爸爸,三年了,似乎就那么一瞬,你依然活在我们中间,活在你一手拉扯大的儿女们的心里,今天接你回来,真的想对你说“爸爸,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告诉你,在你离家的这三年里,你的儿女都在努力着,没有辜负你的期望,自信自立地生活着,妈妈在你离去的日子里,泪早已哭干,头发也白了,在接你来的这天,妈妈早已站在门口等你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那样充满期盼的眼神,恍惚如少女的初恋,眼角还残留着昨天思亲的泪水,今天又倚门守望;三哥早早地从新疆赶回来了,只为在父亲的坟前一奠,只为在父亲灵前告诉父亲“在外边的日子里,什么都好,房子还是父亲在时装修的样子,小孙子也上初中了,还是那么顽皮,还是那么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悲伤,还是那么不懂事地问着老家的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令自己伤心的问题”;还有老五,早已哭成了泪人,他是爸爸最小也是最疼爱的儿子,好象永远都长不大,都20多岁的人了,似乎还如以前一样,在爸爸的怀里撒着娇,爸爸,你的离去,让老五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立,什么才是失去了父爱的无助与凄凉,看,爸爸,老五的腿都跪肿了,依然不肯起来,在用膝走着路,一路护着爸爸,好怕你的再次离去,爸爸,你知道吗,老五已经结婚了,是在你离家的第二年结的,有我们当哥哥的张罗,婚礼虽简单但还算热闹,只是弟弟的眼角一直存有泪花,他曾在私下里告诉我,他很想爸爸,想给爸爸磕个头,想抱着爸爸的腿,最后重温一次当小儿子的感觉,想告诉爸爸,自己结婚了,自己从此也长大了,可是这一切都不会再有。
供桌上,摆满了供品,是我们姊妹为父亲挑选的,有父亲最爱吃的葡萄,还有苹果、香蕉。。。。。,桌子的正当中,摆着父亲的照片,这张照片,是父亲病重的时候,我为父亲照的,只穿了一件线衣,父亲的脸上挂满了悲伤,桌前,烛影摇动,今夜无眠。
唢呐声声,哀乐低婉,哭声恸动,父亲坟前,摆满了送给父亲的祭品,父亲要“走了”,这一走,又得几年,姐姐爬在父亲坟前,哭成了泪人,小弟弟老五,用手抠着父亲坟前的土,声音哭哑了,纸钱燃起一串串火光。
一切近乎真实又近乎梦一样,心似刀割,呆呆地,不知道哭的,唯有我,就这样,为父亲烧着纸钱,为父亲斟满了送行的酒,我知道父亲滴酒不沾,可还是满满地斟上,深深地给父亲磕上一头。
父亲,你一路走好,我会常来看你,为你的坟前填土,为你的新庄插荫,你的儿子的心里,永远活着,那么生动,那么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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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章写的真好!同样是失去了父亲的孩子,让我读后热泪盈眶!


    写信时间:2012/06/13 11:2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