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涛供职的深圳新微电子有限公司,2009年底两节赠予职工的礼物——一尊别致的炭雕,主题是很规范的书法作品,中心处一个醒目的“家”字,底部几行够人玩味的注释:“人是流动的船,家是温暖的岸”。
我一眼洞察出这位美国老板的高明。以船与岸道出了人在江湖的艰辛与温暖可心的家的关联。
于是让我对“家”产生了一时难以克制的激情,心头荡漾起层层涟漪。
家,始终是我一生不爽的心结。
儿时的家,温馨亦充满着欢乐。宗艾镇羊头寨东街座北朝南的“安贞吉”大院,人丁兴旺,满院生晖。父爱母爱是家的主题曲,和睦相处是家的粘合剂。赵赢年一族的两支人众,兄弟七八个,其乐融融,前后三进院,“大肚”能容。
青少年时,太原北司街38号大院,公经产东北一隅的二层砖式小楼,我与父亲在并州的家。一个上班,一个读书,柴米油盐,烧土、煤球,帽儿巷领粮,南街口买菜。十四、五岁的少年过早地撑着这面积不过20平米,温暖而脆弱的家。几经波折。于1962年夏我二次返寿阳后易主。如今,城市化的浪潮中已淹没了古北司街,矗立着的替代品是几栋摩天大厦。只有南街东口的一处古迹“唱经楼”依稀吟唱昨日的市井小民及淳朴和风,吟唱着明王朝在此建北司衙门的古今。
之后,1965年末岁首我成家娶妻生子,九年漫漫岁月“云游”于两处农村小学,室低院高,极其简陋的小屋,成了“四海为家”的代名词。苦熬,成了此“家”的无奈。
1972年春之后的二十年,先居城内公房小南房,后迁化肥厂分的砖拱窑洞,终于拥有了我的公租房。
1996年末,集资住进了两室一厅不足80平米的砖混结构的单元楼房,2011年取得产权大红本。久居经委西巷的三十五年,心情却一直在无形的压抑中,徜徉于孤寂、惆怅之间,无力解脱。尽管这家是我自食其力勒紧裤带拥有的真正意义上的家。
今日,“安贞吉”早已黯然失神,一个耄耋老人独自苦守着这座偌大的院落。儿时驻入心田的那个“家”,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经济独立体取代。那欢乐,那温馨,那凝聚力,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只有乐游梦中时大院的“五月杏”、“李子杏”、“大结桃”、“秋风桃”、“大核桃”、“长葡萄”,繁茂的林檎,一行的黄花,飘香的玫瑰,让我留恋“安贞吉”曾经的吸引。
家的变迁是我心中沉甸甸的话题。岁月销蚀,容颜大改,“家”却永远凝结着一个企盼——赵赢年本族的两支后人,家和万事兴。
这正是苦心孤诣追寻的家,向往的家,一个守中望门的“大家”。
家,一个字绝非家,只有融入另一种元素——人,方可构成一个完整的处所,真正意义上的家。然而,一个完美且别说无缺的“家”,是一个可夜卧七尺的居所加上组成家的另一半,再加上活泼可爱的孩子的完整的结构。
不论富可敌国,不论物可饱腹,该是大度、正派、有责任可撑家谓之大树的丈夫,有贤惠相夫教子的妻子,有敬业、上进、孝心的孩子,这样的家就是我理想中的王国,即我的家。永远的安贞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