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外婆去世十一周年了,在这十一年中每当我看见一头白发,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在大街上的老人,我就会想起我的外婆。偶尔遇到外婆的保姆也会想起我的外婆。
记得小时候家里还没有电灯,点的是煤油灯,外婆节约得连煤油灯也舍不得点,而是点松明,一种因松油侵蚀过的木柴。这种松明还是外婆跟我们一起去拣柴时她特意拾回来的。
文化大革命前的困难时期外婆六十多岁了,为节约开支,跟我们一起上山砍柴。一次山上的山羊打了个喷嚏,外婆急奔二姐跑去,生怕是狼来了。我们上山砍柴是没有多少干粮的,一路上实在是饿了便偷农民的红薯、桃子吃,一见农民来外婆就给我们打掩护,以骂我们“饿劳了”换取农民的同情,免遭农民追赶。
前几天又回老屋看了一下,当然我家的百年老屋早已不存在了,早已物是人非,但却勾起了我的种种回忆。现在的老屋是建于八十年代,最后的百年老屋是外婆的经堂,从嫁到邹家到去世外婆都住在这里。我家的老屋曾有过热闹时,在这里曾是三个家庭妇女纺纱、织布的埸所,李遥芝,李正荣和婆三人在五十年代就在这里纺织,古老的全手动织布机每天格之格之响个不停。在文化大革命中,这里更是棕衣、棕垫的加工埸,我们三姊妹和婆不知在这个加工埸挣了好多辛苦钱,解决了好多急需的开支。
外婆的牙齿才六十几岁就全都掉了,吃东西很费劲,好些东西都吃不动了,吃苹果要用汤匙割碎了吃,想吃花生要椿成泥才行。小时候我嘴很馋,见到有好吃的都要据为已有,从没想过外婆有没得吃。其实很多东西我吃过了很多次,可外婆却从没尝过。长大了的我感到无比的内疚,总千方百计地想把好吃的她能吃得动的留点给外婆吃,可她老是舍不得吃,省着吃。买给她的糕点、水果她要先敬观音菩萨,放几天了才吃。
外婆已经离我而去了,再不能给我教诲与鼓励,外婆为了我,付出了很多,甚至自己得了风湿病也不在乎,只希望我健康的成长,长大后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