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的一封信(1)
发布时间:2014-04-04 16:17:54
发布人:
田梦阳
亲爱的妈妈:
您好!
虽然您就在我身边,儿子有千言万语想对您说,但儿子是一个不擅于表达的人。母亲节已经过去几天了,原想在母亲节那天写上一篇关于您的文字的,但周日总是事多。儿子对您的爱,是打心底的。有时候,儿子对您发点牢骚,事后心里很不舒服,总会自责一阵子。
母亲,您经历的苦难,也只有我和哥哥心里最清楚。嫂子和妞子如果知道您所经历的苦难,她们或许会更加孝敬您。我知道,嫂子之所以对您有抱怨,完全是因为您没有给她看孩子。那时候,你伺候一家七八个人。每天蒸馍就得蒸两次,一家人的衣服都是您洗。您哪有时间看孙子啊?
母亲,虽然我没亲眼看见您在乡村受过的苦,但儿子心里完全能想象到。父亲去世后,您一个人扛起了家里的重担。您说,那时候,年轻,别人种多少,您就种多少。别人担茅粪,您也但。您不但得在地里劳作,回家后还得给我们几个孩子做饭。地里忙的时候,你就拉着我的小手让我在地里玩。我那时只有三四岁,只是傻傻地看着您。现在想想,那时候如果我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母亲,我一定会埋下头来和您一起干活。亲爱的妈妈,您生我真的是太晚了,如果我早出生十年,妈妈,您现在的生活一定会更好!
母亲,或许您真的无法维系这样的生活,也为了让最小的儿子我将来有出息,在那个年代,您经三姨的介绍,来到了山西。打从来到他们家第一天起,您就没有闲过。那时候,您都快五十岁了,可还得伺候一家老小。我是在您和父亲的争吵声中长大的,我感谢上天没有让我的性格畸变。一个家庭的和睦对儿女的身心健康的成长太大了!
母亲,您的命真的是太苦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想和妞子讲,我想如果真的给她说了,她会更加理解您。您伺候一家老小不说,他们家大儿子的媳妇还经常兴风作浪,对您进行人格和身体的攻击。儿子一想起这些,恨不得把那泼妇撕成碎片!母亲,您在老家,大嫂和您处不来。可到了他们家,那嫂子更是个蛮妇,她总是嫌弃您对他们不好。可儿子知道,您是个善良的人,您已经用心和他们处了,可他们为什么就不用自己的良心说话呢?我现在仍记忆犹新的是,他们把你逼得坐倒在地上,您无奈地大哭。有一次,雷电交加,那泼妇又闯了进来,和您对骂。我正在写作业,大喝一声:“泼妇,你给我滚出去!别欺人太甚,哪天我把你砍了!”那时的我,青春年少啊,那泼妇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臭小子,你别说大话,哪天老娘先把你砍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几年,母亲您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母亲,我从上学的那一天起,您就没多教导我什么,都是儿子自学的。我知道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每次下大雨,别的孩子都有家长接,只有我打着一把破雨伞,沿着泥泞的山区小路,小心翼翼地回家。我知道,您在家里等着我。您肯定和别的妈妈一样,也想去接我,可您走不开。回到家里,您就是再忙,也会抱抱我,关心地问我:“孩子,饿了吧?妈给你烤了干膜片,快去吃吧。”那时候,我总是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妈妈,我不知道您那时候是否能吃饱?每天早上,您五点钟起来给我做饭。做好饭后,您才叫我起床。临走的时候,您送我到门外,还给我书包里塞块干膜片,说饿了再吃。您夜里起来好几次,到我房间给我盖被子,这些事情到现在仍然活跃在我的脑海里。
小时候,我没有吃过鸡蛋,妈妈您那么辛苦,也吃不上。每次我生了病,您都悄悄地给我买药,因为继父一直主张抵抗力的。有时候,为了这几毛钱的药费,继父还会和您吵一架。还记得有一次,我调皮,从高出跳下来,害得腰疼,继父为了省钱,每天带我去一个朋友家里按摩。可按摩了两周,也不管用,我那时候直喊疼,他这才同意让您带我去看医生。医生只给我抹了点药水,我腰就不疼了。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同学们都用自动笔。那时候一根自动笔也就一元钱,我特别想要一根。继父没有给我买,您也没钱,最后还是哥哥给我买得。那根自动笔,我用了十来年呢。
上高中的时候,我每个月只有十三四元的生活费。妈妈您担心我钱不够,给我拿了馒头和咸菜,生活条件好了些,你还特意给我煮了几个鸡蛋。那时候一下了课,同学们都去食堂里吃炒面、炒菜,我却悄悄地溜进宿舍,关住门,津津有味地吃馒头和咸菜。可能是吃咸菜过多了吧,上学的时候我总是起口疮。我和同一宿舍的好友同命相连,我们俩每天晚上趁同学们都睡了,去洗手间里抹冰崩散。这东西抹在舌头上,很疼得。自从我参加工作后,再也没有用过这东西。
母亲,高中毕业后,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我无心思去看高考分数,看着年迈的您,我心如刀割,毅然决定放弃从小上大学的愿望,开始漫长而又艰辛的打工生涯。我记得第一份工作每天晚上只挣3块钱,那就是铲矸石。第一天走得时候是晚上11点半,您把我叫醒,并把我送出门外。那时候,借着皎洁的月光,我回头看了您一眼,母亲,您真的老了,您瘦小的身子让儿心里一阵酸楚。下了山,我就想起那首《游子吟》:
慈 母 手 中 线, 游 子 身 上 衣。 临 行 密 密 缝, 意 恐 迟 迟 归。 谁 言 寸 草 心, 报 得 三 春 晖。
母亲,正是因为您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所以到了晚年,您身上才那么多毛病,腰酸腿痛,头晕眼花。我记得在我小时候,您就因为头晕住院过两次。我亲爱的妈妈,您就是亏得太多了!这两年,您的身体又每况愈下,自从09年您生病住院后,身体就再也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我辛劳的妈妈,以前我带妞子回家,您都是亲自给我们做饭,看上去那么有活力。可是现在,您浑身无力,别说拿刀切菜了,就是端碗饭,往高出挂个东西,脱冬天的衣服都是那么吃力。母亲,您真的老了。儿子给您擦背的时候,看到您瘦小的身躯,心里总是隐隐作痛。记得第二次去省城给您看病,拍心电图的时候,您吃力地上床,我一下子就把您抱了起来。那时候,我才发现您是那么轻。这是儿子第一次抱你,我知道,小时候您也是经常这么抱着我 ,哄我入睡的。
母亲,以前您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忘记:您说,您想起我打工吃过的苦,一夜没有睡着。只有母爱才是这么的无私,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崇拜的人!
亲爱的妈妈,您在我身边,我生活过得踏实。这个世界上,我离不开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您,一个是妞子。有了你们,我才有生活的斗志,才能明确生活的方向。我会慢慢地开导妞子,让她慢慢地理解您。亲爱的妈妈,我们会让您的心切切实实感到这个大家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