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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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孝行天下 ]创建于2010年01月19日

怀念家兄王雪苔

发布时间:2010-01-19 16:37:46      发布人: 孝行天下

    怀念家兄王雪苔

    尊敬的各位领导、专家、学者,女士们、先生们:

    今天在这里纪念家兄王雪苔逝世一周年,我作为他的弟弟非常感动,我代表王家的亲属表示由衷的感谢!(鞠躬)

    长兄王雪苔逝世一周年了,一年来他的音容笑貌常浮现在眼前,魂回梦绕,无限哀思。

    我家祖籍是辽宁义县,医巫闾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祖父、父亲也只是念过几年私塾,他们都是老实农民。但我父亲很重视子女的文化教育,大哥很小就被送到县城小学读书。家兄成长的年代,正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国,占领东三省的伪满时期,所受的教育当然是奴化教育,这是他那么熟悉日文和日语的原因。他中学毕业之后考入锦州医学院,东北光复后拼入沈阳医学院。辽沈战役开始时与家里失掉联系,几年都没他的消息,家人心急如焚。以后才知道,沈阳医大的学生被国民党转移到北平,学生们背井离乡,对当局强烈不满,无心读书。因为他是进步学生,在地下党组织安排下,和陈克彦一起秘密去了解放区,参加了革命工作,改名王雪苔,后来他的许多同学都很欣赏他迈出的人生第一步。在平山一方面从事教学工作,另方面则协助朱璉同志编著《新针灸学》,这是他的人生起点第二步,他与针灸结下了不解之缘,为之呕心沥血,奋斗终身。

    他的人生是很坎坷的,早年丧母,他已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算太痛苦。中年丧妻,对他的打击很大,战友、同仁、原配妻子陈克彦,在他六十岁时离他而去。以前我没见他哭过,这回却哭得很厉害。逢年过节,总要祭奠一番,有时过年,坐在遗像面前发呆,不吃不喝。陈克彦大嫂也是针灸界的专家,与我哥一起为针灸事业贡献了一生,在此纪念王雪苔之际,我也很缅怀我的长嫂陈克彦。2001年9月12日其长子王醒先又英年早逝,斯年家兄已经是位七十有五的老人了,悲痛之情难以言表。尽管亲人相继离去,他还是将全部精力集中在针灸事业上,在他的晚年著作中,常可见到他的哀思。

    他狠重视亲情,我们弟兄众多,他是老大,对每个兄弟都很关照,不仅在经济上对我们给予必要的帮助,而且在行为准则方面为我们做表率。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长兄如父。我的中学和大学,都是他负担的,同时还要赡养父母老人,在五六十年代他的经济条件是很拮据的。就是我工作之后,在经济方面也没少资助我。记得1973年我们从新疆喀什回天津,爱人生小孩,带的钱全部花光,无法返回,他与诸位弟兄一起伸出援助之手,不仅坐火车购卧铺,而且从乌鲁木齐到喀什还坐了飞机。这类事情很多,在各位弟兄身上,几乎都有过。2005年夏,亲兄弟六人齐集北京,一是因为家兄八十寿辰将临,我们提前为他祝寿,二是他喜迁新居,我们表示祝贺,实际上借此机会,家中弟兄们来一次大团聚。他非常高兴,也喝了不少酒,可谁能想到,这次聚会后,包括他在内,雁行六人中已有二人作古,呜呼悲哉!

    家兄是位有学问的人,古文造诣很深,是与他的刻苦学习和从事的研究工作分不开的。中国医学博大精深,涉及的问题非常广泛,自古以来,医学名家辈出,理论著作浩如烟海,如果没有扎实的医学基础和深厚的古文功底,通古贯今的学识,是很难进入中国古代医学文献与医史研究这一领域的。据说直至目前在该领域有所作为的学者只是寥寥几人,家兄算是一个,因此他的去世是此项科学的重大损失。家兄有他的个人爱好,喜欢收藏,如古钱、古镜、扇画,古玩等,在他那里都有不少藏品,经常把玩,我们去了,也常拿给我们看。尤其喜欢收藏古籍,以医学书籍为多。在众多的线装书里有些善本书和孤本书,是他心中的宝贝,最得意的藏品。据说在他死后要要把书籍捐献给院图书馆,我相信这些书在中医科学院一定会展现它的价值。而且也是对亡者收藏用意的最好慰祭。他的古籍珍本在其祝寿文集中曾提到一些,如《采真机要》等。他生活在北京多年,很少逛商店,然而对琉璃厂却情有独钟,经常去那里,有时也叫我和他一块儿去玩。中国书店的几位老员工都认识他,每次去都会向他推荐一些书。当然他去寻找古旧书籍,也不完全是为个人,多数情况下都是为了充实图书馆的馆藏。家兄喜欢中国古典文学,写诗、填词、对联,无所不能。善于临场发挥,才思敏捷。被人戏称研究院的笔杆子,才子,我觉得当之无愧。他的写作很有特点,从不打草稿,提纲在他心中,想好了再写,就写一遍齐活。而不是写完了又改,改完了又抄。虽然他的字迹不美,但笔画清晰,不潦草,工整,便于别人阅读,便于工人打字排版。由此可以看出他做事细心严谨的一面。他很重视现代科学的发展,如天文学、生物学、考古学等,阅读了许多这方面书刊,及时地把前沿科学的新观点,新发现介绍给他的学生们。都说他知识渊博,涉猎面广,具有远见卓识,其实与他看书多有关。

    家兄生活俭朴,不重吃穿,家里做什么就吃什么,吃饭很香,从不挑剔,不过每饭必吃生菜。很少抛弃东西,在他家吃残羹剩饭也是常事。他喜欢喝酒,不多喝,但每天都喝点。也许因为嗜酒,致使身体出了问题。以前吸烟,1978年腿摔伤后,戒掉。在家时穿着随便,只是因为经常出国才置办了几套行头。应邀香港客座教授,朋友见他全身化纤,赶紧为他买些衣服,避免人家笑话。去美国开会,游览赌城,会议上给每个人十元钱,让大家买筹码玩一玩,他没舍得用。不少熟悉他的人都去过他原来三里屯居处,房屋狭窄,旧桌子破椅子,家无立锥之地,只能趴在茶几上写作,直到零五年居住条件才有所改善。

    不像现在有的人,热衷于官场生涯,只当挂名专家,没有真才实学,。而我哥哥却把针灸事业看做生命,组织要调他到上级机关,就他的能力和人品是完全可以胜任的,却被他婉言谢绝了。对上级对领导从来都是工作关系,绝不走上层路线。工程院士、全国政协委员这些荣誉头衔与他擦肩而过,他都看得很淡。他热心帮助别人,注重培养人才,从早年的针灸教学到改革开放收研究生,桃李满天下,为国家培养了许多高级人才。他甘当人梯,指导年轻人的科研活动,为他们修改文稿,写序言,推荐人才,充当伯乐。对于针灸科学所涌现的新观点、新方法、新发现,他非常重视,从不墨守成规。他的高风亮节,不计个人得失的大家风范,许多人深有感触。家兄为人宽厚,态度谦和,平易近人,他的朋友遍及海内外,晚年,大家都以‘王老’相称,都喜欢和这位面目慈祥的老人接近。

    从2006年末膀胱手术切除,到癌症转移去世,不到两年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一方面与疾病搏斗,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忍受着疾病的折磨,另方面则与时间赛跑,写作编书,做生命的最后冲刺。在他临终之前,在黄龙祥等人的帮助下,《雪苔针论》和《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校注考证》这两本书,以最快速度出版,这是他为我国中医事业做的最后贡献。尤其是后一本书,强烈的历史责任感,迫使他带病写作,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编著完成,耗尽最后心血。他的生命提前结束,其实与他过分劳累也有关联。在常人看来,既然病成这个样子,还写什么书啊。可对于一个学者,未完成而又必须完成的工作,是宁可付出生命代价的。也许这就是学者和常人的不同之处。

    家兄的一生都贡献给针灸科学和针灸事业发展方面。然而在我看来他在事业发展上所做的工作,其意义远大于科学研究本身的价值。新中国的针灸事业之蓬勃发展,跨过四洋五洲,走向世界,与他的辛勤筹划和工作分不开。针灸研究所、针灸学会、《中国针灸》、针灸学院、世界针灸联合会的创办,处处都凝聚着他的心血。我是一个局外人,家兄在针灸界的影响和成就,众位比我清楚,无需我说。

    08年8月1日,家兄生命垂危,几经抢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最后八天完全进入昏迷状态,我一直在他身边,直至我亲手记下2008年9月2日2时03分这一永别时刻。他的逝世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兄长,使针灸界失去了一位有威望的前辈专家。今天这么多领导、专家、学者聚会纪念王雪苔逝世一周年,我代表王雪苔的家人和亲属再一次表示感谢。(鞠躬)

    作者:wzhy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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