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玺:深刻的记忆——追思滕维藻先生
在我和滕维藻先生的接触中,有3件事对我感触极深。
第一件事,1981年底,我国著名的明清史学家郑天挺教授逝世。郑天挺教授时任中国史学会执行主席(即会长),1982年初,中国史学会要在北京召开一个纪念大会,学校决定由滕先生代表南开大学作发言,全面系统地介绍郑天挺教授的生平和学术成就。滕先生是研究经济的,郑先生是研究历史的,我是郑先生的学生,所以领导指定由我来为滕先生准备发言稿。滕先生做事非常认真,对发言稿一字一句地询问,我记得在去北京的车上,滕先生一路都在和我交流讨论发言稿的内容,有时由我来念给他听,哪些地方不合适就即时改正。以滕先生的学识和地位,他完全可以根据发言稿的内容即席发言,但他没有这样做,仍然很认真地按照稿子发言,效果极好,这件事对我教育很大。
第二件事,1998年讨论南开、天大合校问题,当时意见分歧很大,天津市委要求民主党派搞一个调研,由民盟天津市委高教委员会具体操作,这个任务交给了南开大学。我接到任务后,先后调查走访了许多人,并专门请教滕先生。滕先生在谈天南大合并时,特别谈到了医学院问题。他说,天津医学院朱宪彝院长想办一个6至7年制医学班,但天医的物理、化学、生物和外语的基础差一些,朱宪彝主张天医只有和南开大学合并,使医学和理化、生物结合起来,才能提高。但由于多种原因这件事没办成,他很遗憾。滕先生说,仅天南大两校合并太单调,还应该将天津医学院也合并进来,这样医学专业才能很好地发展。虽然合校问题最终没有落实,但从今天的现实来看,南开大学和解放军总医院联合办学,充分说明了滕先生的教育思想具有前瞻性。
第三件事,1997年南开大学民盟为滕维藻、钱荣堃、张涛3位先生举办80华诞祝寿会。在这次会上,滕先生对自己的一生作了一次总结性的发言,讲述了他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经历和思想,他的发言感人肺腑。从滕先生叙述自己的经历,反映了我国老一代知识分子追求光明的不平坦道路。当时钱荣堃先生说,我和滕先生的情况差不多,在五六十年代,我们的研究经常受到批判,在“文革”中受冲击最大,我们现在的成绩都是改革开放后,在60岁以后做出来的。这就使我更深刻地感觉到应该珍惜改革开放带来的科学的春天,以滕先生锲而不舍的精神为榜样,竭力做好我们的工作。
南开大学民盟从1990年开始,每年都为80岁的盟员举办执教40或50周年暨80华诞祝寿会,滕先生每次为祝寿人员题写纪念册时都非常热情认真,并积极参加祝寿会。
在我负责南开大学民盟工作期间,滕先生对我的工作总是很支持,使我终生难忘。如今滕先生离我们而去,他的事业永垂不朽,我们永远怀念他。
(原载:《南开大学报》2008年4月3日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