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和促织
青蛙和促织
这阵子,中央一台上演电视剧《焦裕禄》。
焦裕禄是一位一心为民,鞠躬尽瘁的好干部,为了改变兰考贫穷落后的面貌,他一心扑在治理“三害”工作上。经常一下乡就是一个多月,而且是骑着自行车奔波在兰考大地上。生病了都顾不上治,更别提顾家了。印象最新的一幕是他长期下乡回来,孩子们等在家门口,迎候去很远的地方挑水的妈妈。焦裕禄放下自行车去接他的妻子俊雅。他心疼地接过妻子肩头的扁担。走没多久,却因为肝疼而不得不停下休息。夫妻两个于是有一段对话。俊雅说:“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焦裕禄说:“是呀,真希望咱俩也能经常散散步,说说话,哪怕听听蛤蟆叫也好呀。”看到这里,我禁不住潸然泪下。我想起了以前小隋跟我一起畅想未来的时候。那时,他很向往着老了,退休了,回到老家,在青山绿水间过一过那种怡然自得的田园生活,“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可是,他没有等到这一天,便撒手西去了。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他以前无意间说的一句玩笑话,竟不幸一语成谶。那时,他跳槽去青岛工作。我很想跟在他身边,可是我的工作不太好调动。有一次,他开玩笑说:“你不就是喜欢海边城市吗?反正你来青岛也不好办,干脆你申请调烟台得了。咱们把家安在烟台,烟台的房子还便宜。反正我跑莱阳也是跑,跑烟台也是跑。”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其实我们心里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到青岛去。也许是太急于实现这个目标了,他没命地工作,直到把自己累倒。我在万般痛悔中,不得不收拾起破碎的心情来面对以后的日子。为了孩子,我决定搬家去烟台。想到小隋喜静不喜闹,我把家选在了与喧哗的闹市一山之隔的山水龙城。这里三山环两湖,环境清幽雅静。
夏日雨后,小区后面的池塘里青蛙咕呱咕呱地叫,此起彼伏。初秋的晚上,家里边促织声声,唧唧唧唧。有时候,隋超会满屋子追着捉那些蹦蹦跳跳的小精灵。我家在四楼,也不知道那些小东西是怎样进到家里的。新买的房子很漂亮,客厅是落地的大玻璃窗,卧室有270度视角的浪漫飘窗。站在窗前,远处的青山,近处的楼宇,闪烁的霓虹,皎洁的明月,灿烂的群星,一切的美景尽收眼底。我就常常想,这样一个美丽的家,如果有小隋在该多么温馨呀。伴随着蛙鸣一片,促织声声,一盏台灯,一本古书,不正是小隋这样一个书生所向往的日子吗。以前,他最爱呆的地方就是书房。我不爱学习,总是捣乱他,他打趣说:“人家都是红袖添香夜读书,你是专门捣乱。”我回应他“笑将红袖遮银烛,不放才郎夜读书。”那时候的日子多么美呀,他刻苦用功,我水果茶水地伺候他,时不时抱着孩子来逗逗他。他也时常放下书本,学着钱钟书的样子来和孩子一起玩“埋地雷”。那时候,我觉得他是钱钟书,我是杨绛,女儿就是钱媛。当然,我与
可是如今,美丽的房子有了,温馨的家却没有了。一座房子不管有多美,如果缺了那个人,就永远不算做一个家。房子越美,风景越好,夏夜越是浪漫,我的心里越是伤感,身边涌起的只有一层一层的凄凉,弥漫在心里的只有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思念。人们常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可是我现在觉得人间的每一天都象是一年,我唯一希望小隋在天堂能够幸福快乐。幸福了,快乐了,日子就会过得快一些。你呀,耐心等一等,你在天堂只需个把月,我就会去陪伴你。可是你知道,你在天堂的这个把月,我在人间感觉有多长吗?不管怎样,我总得完成你的夙愿,是吧?否则,我又有何颜面去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