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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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天堂墓匠 ]创建于2009年12月31日

彭加木:中国科技界的“罗布泊之魂”

发布时间:2010-02-02 10:05:04      发布人: 天堂墓匠
□彭加木大事年表

  1925年:出生在广东南海县黄冈堡槎溪乡(现广州市白云区槎龙村)。

  1947年:毕业于南京中山大学农学院,毕业后先后担任北京大学农学院土壤系助教,中国科学院助理员,助理研究员,

  1961年:任上海化学研究所研究员。

  1964年:第一次考察环罗布泊,采集了水样和矿物标本,对当时流入罗布泊的三条河流(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河水的钾含量做了初步的研究,认为罗布泊是块宝地,可能有重水等资源。

  1979年:任新疆科学院副院长,同年第二次考察罗布泊,找到了从古墓地、兴地山进入楼兰的道路。

  1980年:任中国罗布泊科学考察队长,首次成功纵穿罗布泊湖盆,为我国综合开发罗布泊做了前赡性的准备。

  1980年:6月17日,在对罗布泊的延伸考察中,主动出去为大家找水,不幸失踪。

  “我想建筑工人、筑路工人能够默默无闻地做一些专门利人的工作,我为什么不能做一些科学组织工作,起一些桥梁作用呢?我想作一颗铺路石子,让别人踏在自己的背上走过去,也是光荣的。我愿意一辈子作这样的铺路石子。”

  ——彭加木

  科学家、探险、神秘失踪,这些元素的组合促成了一个偶像的诞生。他就是彭加木。他是那个时代的一个标志性符号,在他的身上体现着一个科技工作者爱国敬业、无私奉献甚至不怕牺牲的优秀品质,浓缩着一个时代的精神财富。29年来,人们一直关注着他,敬仰他,锲而不舍地寻找他。

  今年9月的一天,在彭加木失踪29年后,记者来到他的故里——广州白云区槎龙村。在槎头小学,几名高年级的学生告诉记者,他们从小就从父母口中知道村里出过一位有名的科学家,很久以前在中国西北地区搞研究时失踪了,读书后对彭加木的认识也更多了。每年清明前后学校都会组织学生到彭加木纪念公园扫墓。来到纪念公园,里面竖立着彭加木的铜像。微微细雨中,铜像前摆放的花圈依然鲜艳。村民说,每到清明,附近学校的孩子,都来这里纪念彭加木。不少居民也常来走走,献上家乡人对这位著名科学家的敬仰和怀念!彭加木的塑像则迎风挺立,似乎凝视着遥远的北方。

  作为一名地理学家和化学家的彭加木,一生痴迷新疆,长期抱有探秘罗布泊的夙愿。他主动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和在大都市的生活,甘当铺路的石子,为祖国边疆科研事业鞠躬尽瘁。郭沫若将他喻为科研界的雷锋,盛赞他“驰聘边疆多壮志,敢教戈壁良田遍”。聂荣臻也题词号召大家“向彭加木学习”。他还曾以顽强的意志同病魔作斗争,创造生命的奇迹。因为他成功纵穿罗布泊,引起世界的轰动;也因为他神秘失踪,引起人们长时间的找寻。

  主动请缨赴边疆

  1925年5月15日,彭加木出生在广东南海县黄冈堡槎溪乡(现广州市白云区槎龙村天枢里),在家中排行老五。彭加木八岁时考上了广东省佛山市私立有恒小学,从此开始独立生活。1943年,彭加木考入当时设在重庆的中央大学农学院农化系,毕业后到北京大学农学院土壤系做助教。1948年夏,彭加木应大学时的导师王应睐之邀,到上海的中央研究医学研究所筹备处工作。

  1956年初,科学院生物化学研究所要派彭加木到莫斯科留学,学习一项新技术——核磁共振。当时能去苏联留学,真是莫大的荣幸!就在这个时候,彭加木又听到了另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中国科学院为了开发祖国边疆的丰富资源,组织了综合考察委员会。这个委员会正在“招兵买马”,分别组成好多个小分队,准备分赴边疆各地进行实地考察。究竟是去国外留学,还是到边疆考察?经过反复考虑,彭加木选择了后者——到边疆去。

  为什么选择到边疆去呢?彭加木亲笔写下了这样感人肺腑的话语:“我必须在出国和到边疆两者之间立即作出抉择。我考虑的结果,认为出国学习的任务虽然需要,但是可以由别的同志来完成,别的同志也乐于去。为了让科学在祖国遍地开花,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应当选择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彭加木几次向组织提出申请到边疆去。为了争取组织上批准自己的请求,他还直接写信给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信中,彭加木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我志愿到边疆去,我这是夙愿。我的科学知识比较广泛,体格坚强。面对困难,我能挺直身子,倔强地抬起头来往前看。我具有从荒野中踏出一条道路的勇气!”同年3月,组织上正式批准了彭加木的申请。

  其实,彭加木并不是“家庭放得下”,而是家庭正需要他!1956年,当彭加木向组织打上报告要求到边疆去的时候,他的儿子才四岁,女儿只有几个月,妻子因病常常只能上半天班。这样的家庭,是很需要丈夫细心照料的。

  彭加木的小家庭也是幸福的,充满欢乐。然而他却下了很大的决心,跳出小家庭,离开上海舒坦的生活。他的心不在“小夫小妻小家庭,书桌台灯穿衣镜”,他的心在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当别人问他为什么要报名到边疆工作,彭加木说出这样一段发人深思的话:“北京、上海都是乐园,我也很爱这样的乐园。但是祖国这么大,难道只有这两个乐园就够了吗?如果要把祖国各地都建设成乐园,我们青年人不去,让谁去呢?我刚三十出头,浑身是劲,虽然边疆的生活艰苦一些,但是,这正是要我们青年去奋斗建设的地方。当我们战胜困难,作出一些成绩的时候,就会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

  1964年,彭加木在上海《新民晚报》上发表《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一文,表达了自己愿意做一辈子铺路石子的心声:“我认为党领导下的一切工作都是革命工作,任何岗位都是重要的、光荣的岗位。像建筑工人,自己住的常常是简陋的工棚,等到新房子盖好,他们却又要到别的地方去了;又像筑路工人,他们铺好路,自己却不再走这条路。我想建筑工人、筑路工人能够默默无闻地做一些专门利人的工作,我为什么不能做一些科学组织工作,起一些桥梁作用呢?我想做一颗铺路石子,让别人踏在自己的背上走过去,也是光荣的。我愿意一辈子做这样的铺路石子。”

  未被突来的病魔击倒

  1957年初,一个意想不到的打击,落到了彭加木头上。当时,彭加木刚从海南岛来到广州,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昏倒在地。

  经过上海中山医院会诊,确定彭加木患“纵膈障恶性肿瘤”。医学上称的恶性肿瘤,其实就是癌。而彭加木身上的恶性肿瘤,便长在气管、食道与心脏之间,当时已经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医生如实地告诉他的妻子夏叔芳,根据医学文献记载,这种病人一般只能够活半年,最多不过两年。

  当彭加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病魔击倒,而是激起了他的诗情,在抢救室里,写下了这样诗句:

  昂藏七尺志常多,改造戈壁竟若何。

  虎出山林威失恃,岂甘俯首让沉疴!

  经过四五个月的精心治疗,医生们同意他出院休养。尽管彭加木把出院看作是一个很大的胜利,但是医生们并不认为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中山医院在给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党组织的信中,明确指出:“彭加木的恶性肿瘤虽然暂时受到控制,但随时可能复发,因此不得离开上海。”据医生们估计,彭加木只能再活三年。彭加木对自己的估计,却是乐观的。他认为从此“放虎归山”。医生问他归什么“山”?他笑道:“归天山!”

  1958年2月9日,彭加木写信给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竺可祯,再一次提出恳切的请求:“经长时间的调理休养后,现已恢复健康。这是由于生活在社会主义的新中国里……严重的病才能迅速痊愈。现在我抱着像一个士兵等待着重返前线的焦急心情,恳切地请求你准许我立即回到边疆去参加进攻科学堡垒的战斗!”经过组织上与医生反复磋商,考虑到彭加木的多次请求,在1958年2月底,终于通知彭加木:同意“放虎归山”!1960年,彭加木又一次被查出有异常网状细胞,医生提示,他可能患上了网状细胞性淋巴癌,据说患这种病的人只能活3个月。但他不仅顽强地活了下去,还在以后的岁月从事了最消耗体力的科学工作:野外考察,足迹遍及新疆和祖国各地。

  阔别十多年再赴新疆

  彭加木的毕生志愿就是默默地“想做一颗铺路的石子,让别人踏在自己的背上走过去”。他乐于作铺路石子,安于作铺路石子。时光飞逝,多年后每当人们看到“彭加木”这个名字时,这颗铺路石子依然熠熠发光!

  1964年4月,上海《解放日报》、《文汇报》都以大量篇幅报道了彭加木的先进事迹。彭加木的事迹引起主管科技工作的聂荣臻元帅的注意,写下了这样的题词:“向彭加木同志学习。学习他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学习他克服一切困难、埋头苦干的精神,学习他全心全意地为发展我国科学事业,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的精神。”

  正当彭加木准备在科学上大干一番的时候,他却遭到了第二次沉重的打击,在十年浩劫中,彭加木被隔离审查了。“四人帮”被粉碎后,彭加木郑重其事地向党组织诉说了自己的心愿:“重上边疆,重当‘铺路石子’。无论是去西藏,去云南,去新疆,去青海,我都高兴!”

  1977年7月,彭加木离开上海,奔赴阔别了十多年的新疆。为了有利于开展工作,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提出,希望彭加木兼任新疆分院副院长,彭加木再三推托。经反复磋商,并经中国科学院批准,宣布了这项任命。彭加木走马上任之后,就不再局限于植物病毒组,而着眼于全院工作。这时,彭加木着手制订了向罗布泊地区进军的规划。

  成功纵穿罗布泊

  位于新疆东南的罗布泊曾是我国西北最大的湖泊,因地处塔里木盆地东部的古“丝绸之路”要冲而著称于世,湖边有著名的古楼兰王国。由于人类的过度开发以及气候不断恶劣,罗布泊已经完全干涸,被称为世界“旱极”。

  由于罗布泊极端严酷恶劣的地理和气候条件,历史上许多试图进入的探险家在途中殉难或失踪,也正因此,它更强烈地吸引着全世界的探险后来者。有史料记载,公元412年,去印度和斯里兰卡一带取经求佛的晋代著名旅行家、高僧法显一行在返回途中,经罗布泊荒漠时就遭到全队佛教徒葬身“沙海”的厄运。1900年和1928年,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两次进入罗布泊荒漠,因饮水断绝,人员和骆驼死伤惨重。1906年英国探险家斯坦因率队到楼兰考察,也遭遇到同样的困境,成员死伤大半。虽然他们都没有真正进入罗布泊腹地,但毕竟获取了大量的考察资料和文物,在国际上引起很大轰动。

  然而直至上世纪80年代之前,我国竟没有一个科学家进入罗布泊地区。于是,便有了“罗布泊在中国,而罗布泊考察和研究在国外”的说法。这一说法强烈刺激了中国科学家,这其中就包括彭加木。

  作为一名地理学家和化学家,彭加木长期抱有探秘罗布泊的心愿。1956年,他就参加了中科院综合科学考察队赴新疆的科学考察。自那以后,他迷上了新疆。他说,自己事业的顶点在罗布泊,一定要揭开罗布泊的奥秘,夺回中国人对罗布泊的发言权。

  1979年11月,彭加木借参加中日《丝绸之路》摄制组“先遣队”之机对孔雀河下游的荒漠进行了新的踏勘和考察,并穿越著名的风蚀雅丹地貌区——龙城,对楼兰古城进行了考察。十多天的“先遣队”任务完成后,他与同事夏训诚商量组建一支正式的综合科学考察队,也就是中国第一支由科学家组成的正规的科考队,首闯罗布泊腹地湖盆地带。这一大胆设想,得到中科院新疆分院领导的同意和支持。

  1980年5月9日,以彭加木为队长的罗布泊科考队正式出发。经过7个昼夜的艰难跋涉,科考队终于在6月5日纵穿罗布泊湖盆到达南岸,取得了首探罗布泊湖盆腹地的成功。中国科学家第一次纵穿罗布泊湖中心,第一次揭开了罗布泊最核心处的奥秘。

  延伸考察 神秘失踪

  1980年6月7日,科考队到达南疆的一个小城镇——米兰,宣布休息。本来,任务完成可以凯旋了,但彭加木和队员们受成功穿越湖盆的激励,改变了计划,打算再出发向东考察疏勒河故道,进行一次新的罗布泊东线考察。疏勒河故道是古代从敦煌到楼兰的必经路线,但史籍对这一带的情况很少有记载。他们觉得进行一次考察不容易,应该继续就近进行延伸考察。

  6月11日晨7点半,科考队的汽车离开了平坦的柏油马路,朝东进发。三天之后,他们来到一个叫柳树沟的地方。看地图才走了一半路程,没有按计划在3天内到达库木库都克。而这时水和汽油却所剩不多了,进还是退?大家坐下来开会商定:绝不后退!经过与一场突来的10级大风一夜的搏斗后,科考队又上路了。两天之后他们进入库姆塔格沙漠,这是新疆第三大沙漠,气候恶劣,没人进入过。他们在这里发现了野骆驼并拍照考察,取了标本。

  6月16日,科考队才终于来到了疏勒河故道。这天下午2时,科考队在疏勒河南岸的库木库都克扎营。队员们支起帐篷准备做饭,这时发觉水已经所剩无几了,汽油也不多了。这是因为东进时原计划每天前进80至100公里,实际上只达到一半,路上的时间差不多延长了一倍,原先所带的水当然不够用了。至于汽油,由于这一带崎岖不平,汽车耗油量比平时差不多增加了一倍,所以也不够用了。经检查,汽油和水各剩一桶。队员们在附近找了一天的水,一无所获,而返回罗布泊北岸营地还有400公里。

  这时,大家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立即向部队发报求援。彭加木对副队长汪文先说:“我想来想去,总觉得飞机运水,一公斤要二十来元,比油还贵,不划算。我们还是要自己找水,找到了水源也可为今后的考察提供方便。”17日上午9时,在吃早饭的时候,彭加木再一次提出,要向东去找水井,说完便离开了帐篷,坐到他自己平时乘坐的越野车里查阅地图。

  11时30分,科考队收到回电:“飞机18日到库木库都克送水,你们不要动,原地待命。”副队长汪文先看了电文,便想送去给彭加木看。当拉开车门时却发现彭加木已经不见了,车座位上放着科考队惟一的那张地图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向东去找水井。彭17/6 10:30”。队员们发现,彭加木的黄帆布包和铁皮水壶也不见了。

  夜幕降临,库木库都克沙漠一下子变得沉寂而恐怖,所有队员都有一种不祥之感。于是把考察队3辆汽车开上沙丘,向3个不同方向打开车灯,而且每隔1小时发射一次信号弹,可所有这些努力都没有结果,彭加木仍然不见踪影。

  后来队员们发现,除了那张地形图外,彭加木一路拍的所有照片和全部考察记录资料都整整齐齐摆在那里。显然彭加木此次去找水是做了最坏打算的。等到后半夜凌晨两点,仍不见彭加木回来,科考队只好发出了“彭加木同志失踪”的电告。18日,库木库都克刮起一场10级大风,队员在大风中仍全体出动找了一天,还是没有结果。19日考察队又沿疏勒河故道中心地带向东南方寻找,在一座小沙包上,发现了一行脚印和一张糖纸,大家看到了希望,继续跟着时断时续的脚印向前寻找,可跟到盐壳地带,脚印消失了。彭加木就这样在茫茫戈壁滩中神秘失踪了。

  一个时代的符号

  彭加木就这么消失了。他最终没有死在床上而是消失在了戈壁荒野之中,达成了中国人自古推崇的“马革襄尸”的结局。他化作了永远的“罗布泊之魂”。

  2006年4月,在罗布泊发现的疑似彭加木遗骸的干尸,对于这具干尸的鉴定固然重要,倘若确系彭加木遗骸,当然可以安慰彭加木烈士的在天之灵。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具干尸究竟是不是彭加木遗骸,已经变得并不那么重要。

  其实,我们今日追寻彭加木,最为重要的是追寻彭加木精神。彭加木精神就是甘当铺路石子的精神,是献身科学、献身边疆的精神。今日的年轻人,很多已经不知道彭加木为何人,我们不仅是简单地重新拾起人们对彭加木的记忆,更为重要的是要重新唤起人们对于彭加木精神的追寻。

  □链接·同代撷英录

  夏训诚

  夏训诚(1934—) 江苏高邮人,地理学家。1957年毕业于南京大学地理系。历任中国科学院新疆生物土壤沙漠研究所研究员、所长,天山托木尔峰登山考察队负责人,新疆罗布泊综合考察队队长,兰州冰川冻土沙漠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1980年中国科学院成立的首次罗布泊考察队,彭加木和夏训诚分任队长和副队长。长期从事沙漠调查和地质学考察工作,编著有《罗布泊科学考察与研究》、《神秘的罗布泊》、《新疆沙漠和改造利用》等。

  施雅风

  施雅风(1919—)江苏海门县人,中国地理学家、冰川学家。1944年毕业于浙江大学研究生部,获硕士学位。1958年起主持冰川考察队,并筹建中国科学院兰州冰川沙漠研究所。

  他是中国现代冰川研究的主要开创者,冻土和泥石流研究的倡导人。提出并应用“波动冰量平衡”概念和“冰川-气候相关法”,预报巴托拉冰川的变化,主持拟定了中巴公路通过巴托拉冰川区的实施方案,并指出中国西部山区小冰期和末次冰期的冰川遗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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