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我的哥哥 二
小时候的记忆大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却.但是从记忆中的入学起,哥的名字就像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样,永远的长在我的耳边.当我还是一棵幼小树苗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参天大树的躯干,虽然还未枝繁叶茂.这段时间 因该是工作的缘故,每年见到他的机会都不多,仅有的一两次我仅是怯生生的喊声哥哥,现在想来感觉像是古代的书生见了孔圣人般,崇敬又高高在上.不敢亲近.这种感觉伴随了我整个少年生涯,直到一场灾难突然降临到我身上.
14岁那年一场突来的变故结束了我无忧无虑的少年生涯:父亲突然病故. 我懵了,那简直是天塌了,奶奶八十多了;两个弟弟一个8岁,一个7岁,妹妹4岁.看不到希望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所有的亲友都劝我退学帮家.闻讯赶回来的哥哥悲伤之余,劝母亲和我以学业为重,想办法熬过去这段日子……可真难熬啊!……直到今天我都不愿回忆那段艰苦的日子.母亲始终谨遵父亲的遗愿和哥哥的劝导,坚持让我完成学业,却也落下终身的疾病.后来母亲说,父亲最大的遗愿就是让我长大后能像国宪哥那样有出息.从上大学到参加工作,哥没少操心.记得2000年的时候,家里实在没钱了(周围亲友都借遍了),我在学校喝了两天稀饭,饿得肚皮贴后背,我呼了哥的传呼机,他回话说在北京办案,我说饿坏了,家里也借不到钱了.他恼了:为什么不早说,严厉之后却赶快去邮局汇钱过来.后来春节见面,他说当时在北京调查公安部一个副部长的案子,随身带的钱也不多,只能汇几百块钱.
2001年春节过罢,他送我去新乡上班,当晚我们俩仅有的一次长聊.他说他也是少年丧父,我父亲的性格影响他很大,他从小就跟随母亲在我们家,我爸让他骑在脖子上带着他玩.都说外甥像舅,父亲实诚 耿直孝顺的品格深深影响了他.亦父亦友,无话不谈.父亲去世很长时间他都无法面对,不敢回我家.他说他有责任带我出来,在他和嫂子眼里,我就是亲弟弟.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对我,就像我父亲对于他,他虽是哥哥,对我却担了更多父亲的角色.五一时,我去他位于乔家门附近的家,看上了他的手机,他毫不犹豫地给了我,嫂子说他偏心,她妹妹要了很长时间都没同意.走的时候,嫂子骑自行车送我到南站,直到今天我仍记忆犹新.
然而后来,我却辜负了他寄予的厚望,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走错了路,丢了工作.他给我搽屁股的同时却又给我联系了新的工作,严厉批评却又不放弃.这时跌了跟头的我才皤然醒悟:人生的道路需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大树底下好乘凉,但大树底下却不成长.于是我选择了离开,到了千里之外做销售,举目无亲却得到了锻炼.07年在安阳我们又见了一次面,他又敦敦教导我工作要踏踏实实,不要异想天开,我只是笑笑.五一时,我和妻子返重庆,席间哥又告诫我说了很多,路上老婆问我是不是老犯错,你在他眼里不像兄弟,倒像是孩子.我说你不懂我们的感情.嫂子也在一旁说他小兵大了,你别说那么多了.他说:我什么时候说他也不多.09年大年初四,我和海亚哥来郑州找国宪哥聊天,还有他的一堆同学,他听说我搞得不错,很是高兴,中午喝了不少酒,我能看出来.饭后带我回到郑汴路的家,对我说好好干,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吗.然而没想到这确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健康时的样子,期间虽有很多次电话联系,却又缘悭一面.再见面时却是在北京病房,看到病重又瘦弱的哥哥,我只能强忍悲伤,默默祝愿他能好起来.然而天不佑人,2012年11月20日,噩耗传来,上天还是带走了我是兄却如父的哥哥;我再也听不到他的教诲了,我再也听不到他爽朗的笑声了……我又有一种失去父亲般的痛…永远的痛……
深深缅怀哥哥,你永远在我心中.
弟 小兵2013 年1月7日晚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