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之女、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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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逝者安息 ]创建于2012年03月31日

点点滴滴忆吴冰老师

发布时间:2012-04-03 01:03:10      发布人: 逝者安息

 

[前天晚上写了一篇东西,是写给吴老师的,可Word文档模板崩溃,没存下来,连我这个电脑高手也未能恢复。不过,吴老师在天之灵也许并不需要我们世俗的文字介质,说不定已经看到那篇文字了。昨天晚上在吴老师家,听吴老师的两个儿子李丹和李冰说起,近年来他们与母亲在一起的时间说不定还不如她的学生和同事多,所以今晚写以下这篇纪念文章,主要是我所接触到的点点滴滴,也算对今天上午为出版社所写的吴老师简介的一点补充。由于文体和用途的关系,那份简介所写的完全是客观事实,而这里则表达了我个人的情感。]

 

 

3月底,英语学院门前的花草树木仍然一片萧瑟,只有那白洁的玉兰开了又谢了。学子们照旧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里少了一个他们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一位充满爱心的长者、温和善良的老师、可亲可敬的学者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们。是的,2012330,吴冰教授走了,把英语学院的小院整个交给了清明的冷清,令人越发感到北方初春的寒意。

那个下午,噩耗传来,我先给吴老师的爱徒刘葵兰打过电话,坐到电脑跟前,一眼看到了案头的《吴冰选集》。那是今年元月九日吴老师托刘葵兰捎给我的。书厚厚的,六百多页,里边收录的是吴老师一辈子的精华文字,既有纪念亲人、师长和好友的文章,又有美国文学和亚裔美国文学研究方面的论文,还有有关文学、文体学、写作以及口译等课程教学的论文。翻开封面,扉页上是吴老师细小娟秀的文字:“志明:我欣赏你对写作教学的耐心与尽心尽力。吴冰 2012年元月九日”。我不敢接受这样的褒扬,在我看来,它更多地说明了吴老师对教学的看重。封面和扉页之间还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一如她的细心,想必是怕刘葵兰搞错了才特意写上的。再翻过去,是吴老师的一张生活照,照片上的她慈祥、亲切,微笑挂在脸上。这微笑陪着我走过了近八年,在办公室,在餐桌上,在心里。

初识吴老师是在2003年的美国文学年会上。当时,我说起要读博,她说,“真可惜啊,我不招博士了。要不,带着你的嫁妆来多好啊。”她所说的“嫁妆”指的是我收藏的亚裔美国文学方面的图书。吴老师创建了全世界唯一的华裔美国文学研究中心(其它类似的中心一般以“亚裔美国文学”命名),希望把它建成全国华裔美国文学研究的资料中心。虽然我没做吴老师的入室弟子,但我后来师从郭棲庆教授攻读美国小说,而用郭老师的话说,吴老师是他的“亲老师”,因此我也就自然成了吴老师徒孙辈的弟子了。

2005年下半年的某一天,在原来英语学院东门口遇见吴老师,她开口就说:“潘志明,听说你要写霍桑啊,写我们华裔文学吧。”这建议既无门户之见,又不转弯抹角,恐怕不会有第二个导师这么说的,所以让我颇感意外。按理说,研究领域不同,一般教授是不会轻易建议让其他导师的弟子做跨领域研究的。吴老师是国内亚裔美国文学领域的顶级专家,与南京大学张子清教授一起被誉为“南张北吴”,因此,其建议对我也就显得尤为不同寻常了。后来,在郭老师和金莉教授的支持下,我的博士论文写的就是亚裔美国作家,而吴老师自然也就成了我博士论文答辩委员会的成员。由此,我也真的领教了吴老师一丝不苟的治学态度。那时,她刚从大儿子家回来,只有一周时间审阅我的论文。时间紧迫,但她仍然从头至尾认真审阅了长达三百多页的论文,在论文上作了细致的标注,并一再说时间太紧,未能细读。她曾经讲授写作课,并且还是国内使用最广的英语写作教材的编者之一,所以审阅论文时对行文非常细心,小到每个词,每句话,段落结构,甚至于每个引文的出处。凡是出现“第一”、“第二”、“第三”之处,她都会一一划上线,以查证论文思路是不是清晰。也许是为了表示对学生的尊重,她审阅论文时习惯上用铅笔,而不是红笔。论文评阅书是她用电脑打印出来再粘贴上去的,正反面写得满满的,并且还在打印稿和评阅书交接处用黑笔签上了名字。不仅如此,论文答辩后很久,她又递给我一页纸,上面是她对论文文字的修改建议。其严谨、认真的治学精神由此可见一斑。

吴老师是一位严师,但她对学生又无比呵护、关心。去年下半年,我有事打电话给她,无意间说到羡慕她的弟子们这几年取得的科研成就,结果她脱口而出说,“她们都是好样的,每个人都干得很出色。”语气之中透出的自豪和对弟子的溢美之情令我一时语塞,一点世俗的客套都没有,让我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似的。事实上,她把刘葵兰、薛玉凤等弟子当作自己的儿女一样看待,自然也受到弟子们的爱戴和尊敬。

这几年,我有幸在吴老师的领导下工作,也同样受到她的关爱。她时常对我的教学提出建议,甚至于还指导我如何批改作文。她体恤我工作忙,生活艰苦,不让刘葵兰为她的事找我。她关心我的住房问题,也关心我儿子的学习。因为我的住房条件较差,所以我一般不让同事到我家里来,但吴老师却例外了。2009年,我老母亲在京治病期间,吴老师硬是不顾我的反对,提着水果爬上五楼,到我家去看望我母亲,而且还为她送来药品。因此,吴老师也就成了我母亲所认识的唯一一位我的同事。每每想起此事,都令我感动不已。

吴老师的离去也给我留下了永远的痛。她曾多次要求我为华裔美国文学研究中心成员作一次网络资源的使用和查证方面的讲座,但由于种种原因,此事一再耽搁,未能如她心愿。待它日,我一定补上,一定。

如今,吴老师走了,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将永远留在我的心里,留在认识她的每一位英语学院毕业生的心里,留在英语学院的历史中。她的敬业、奉献、爱心是我们永远的精神财富。

吴老师,我已经把周四的课调开,到时候我去送您最后一程,并代表我母亲向您道一声:“一路走好!”

                                                          潘志明 于4月3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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