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很怀念以前温馨的日子 和和美美 虽然普通 但您总是能在简单中寻到快乐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您逗我笑的样子 我仍深刻心底 难以忘怀 父子之情来得那么自然 虽然简单 偶尔我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埋怨 总是能在您的关怀中冰释 消失得无影无踪 平静祥和的日子 在零八年的那个夏末消失 泪水和绝望充斥着那个夏天 您得病的消息如晴天霹雳 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我饭不能食 夜不能寐 泪水湿润了枕头 是您来安慰我 您的坚强就像一针强心剂 让我重新振作 那时 我默默发誓 无论如何 也要陪您战胜病魔 无论上天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甚至是生命 从此 医院似乎就成了我经常去的地方 您化疗的痛苦 我见于眼 痛于心 从医院回到家 我会默默的跪在祖宗的照片前 祈求您能康复 我是多么希望我能帮您分担痛苦 回到学校 我习惯性地每天打电话回家 我听到的 总是话筒那头您平静的告诉我自己很好 然后不住的咳嗽 我知道 您在安慰我 但我还是被您的坚强所感动 那段日子 虽然忙碌 虽然一次次伤心落泪 但我依然能想起您安慰的笑 那是被病魔折磨后的笑 也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慈祥的笑 笑中有鼓励 有安慰 也有坚强 更有着信念 就是这个笑 让我开始憧憬奇迹 上天不会那么绝情 好人有好报
现实总是来得那么残酷 零九年末 您的病情极度恶化 在学校 我打电话回家 每次接电话的却是母亲 您不愿意接电话 怕我读出您声音里的脆弱 怕我会伤心 我却茫然不知 无知的认为一切还会过去 雨后依然会有彩虹 放假回到家 来不及放下行李 来到病房看到的 却是您因为浮肿而变形的脸 我惊讶并伤痛着 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您看出了我眼中的伤心 却只是开玩笑的问我 爸爸变了吗 我无言 泪水湿润了眼眶 只是一瞬间 我转过身擦了擦眼睛 我不想让您看到我的悲痛 我想告诉您 我依然对您有信心 这个世界依然存在着奇迹 只是我没把话说出口 我只是告诉您 我为您写了篇文章 一直没敢拿给您看 现在您看看吧 您叹了口气 我却再次悲伤 我记得 您看文章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复杂 抑或悲伤 抑或感动 我只是把我想表达对您的爱写在纸上 打在电脑里 我固执的认为 爱是一种心里的声音 不是可以用嘴说出来的 而是用心去表达的 我几乎取消了假期的一切聚会 我只想多陪陪您 当姐姐告诉我广东那边研究出一种治这种病的新药的时候 我以为我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知道那可能是一种冒险 我还能相信什么呢 只能走这步险棋了 就在新药注射的第二天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您吐血不止 开始吐出来的血是暗红色 到后来竟是鲜红 止血针打了一天 我的心支离破碎 当我拿着小桶去洗那鲜红的印记时 红色的血在水的冲击下慢慢变淡 而我的眼睛里看到的红色却越来越明显 伯伯安慰我们说您这种情况是正常的药物反应 但其实我早就问过医生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我不能表现出我的脆弱 我不能 我需要您和我一样有一种信仰 曙光依然会照耀您 一定会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眼看着新年将至 而我却没有丝毫的感受到新年的喜悦 我看到的只是您在病床上的辗转反侧 听到的是您痛苦的呻吟 我不知道要怎样帮助您减轻痛苦 我好像只是一个观众 眼看着一场悲剧悄然上演却毫无任何办法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除夕的前两天 母亲突然结石病发作 病痛难忍 只能住院治疗 您急得不知所措 在病床上反复念着母亲的名字 我们只能安慰您说母亲没事 打打止痛针就好了 您嘴上不说 但我知道您一定还在为母亲担心 我又何尝不是呢 但您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您再有任何担心了 母亲的病情在除夕的那天终于有所好转 中午 伯伯把一家人都接到了医院的病房里吃年饭 在医院的小桌子上 一家人全围在饭桌旁 除了您 您那时已经没力气下床 也吃不下东西 但好在全家总算是到齐了 饭桌上的我们终于有了笑容 但我却发现似乎笑容背后依然隐藏着担心和伤痛 晚上 您的精神似乎好了点 当伯伯问您晚上要谁留下来陪您的时候 您提到了我和母亲 还有哥哥 姐姐 姐夫的名字 这让我们都很意外 可病房毕竟只有那么大 最后留下的也就只有我和母亲了 那天晚上您一直在咳嗽 痰里全是血 我和母亲也是一夜没怎么睡 我还记得您莫名其妙的说要摄影 只是我和母亲都未解其意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那竟然是我和您在同一屋檐下的最后一个晚上 大年初一的早晨 当我还在迷迷糊糊中上厕所的时候 母亲急着叫我快来帮忙 我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了我人生中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我托着您脑门的手突然一沉 刚才还在剧烈咳嗽的您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我感觉到了我手上的沉重 慌乱中 我焦急的大叫着医生的名字 而母亲则开始大声哭泣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并开始拨打家里人的电话 叫他们马上来医院 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冷静 我的手颤抖得拿不稳电话 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慌乱 没多久 人都赶到了病房 看着您的样子 也都是泪眼迷蒙 医生开始问我们要不要给您上呼吸机 并附带的跟我们交代了您当时的情况 我知道 我和您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也许是一天 也许是几个小时 也可能只是几分钟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没想到这么快 上呼吸机的时候 您终于睁开了眼睛 但是却说不出话 只是用手比划着什么 我知道 您想说话 想告诉我们点什么 伯伯拿来了纸和笔 但您的字迹我依然看不懂 我只好握着您的手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我看着心电仪 似乎那就是我的心跳 看着您越来越虚弱 我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您知道吗 我一直在您的手上写字 我告诉您 这是我们的秘密 我告诉您 爸爸 我爱你 我告诉您 我知道您不会有事的 我.....您当时似乎感觉到了我在和您说什么 您抬起了手 在空中划着痕迹 但是我真的不懂 爸爸 您能告诉我吗.....
下午的三点四十二分 您离开了我们 您知道吗 我没有哭 您在我心中一直都未曾离去过 我知道您在偷偷的看着我 只是不肯出来见我 我和您比 差得太远 我的一切都是您给予的 您教会了我所有的一切 我身上流淌着的是您的鲜血 我心中保存着您的灵魂.....葬礼举行了两天 和您坎坷的一生比起来显得有些过于简单 但那是您的意思 我们只能尊重 送您最后一程的时候 我看见了天空中的小雨 我抬起了头 眼泪没有流下来 我知道 您不希望我哭 我不哭
日子似乎还像以前那样 每天还是那么反反复复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偶尔拿起手机 依然还能看到您的短信 那是零八年您去北京治疗的时候发给我的信息:“昨天的北京特别的清澈 早上一轮残月还挂在天上 淡淡的像张明信片 我看得很真切 月有些斑驳 淡淡的白 淡淡的黑......蓦然间我想起《曾广贤文》的那句:古人不曾见今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月那忽暗忽明不就是岁月的斑痕?我有点自嘲了 还以为自己年轻吗?光阴似水 岁月悠悠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或求学或做工或官场或搏财 我不求最好也不甘人后......哦 我老了 好强是我的秉性 可能也是我的缺陷 人生应该从容些 不那么风风雨雨 不那么操心费力......让暖暖的阳光 柔柔的月光徐徐地洒在身上 沏杯毛尖 躺会儿吧......天更亮了 月儿淡了些 这在北京是很难得的 儿子你那里可能不会见到此时的月儿 可月儿肯定照见你 或许透过云层 或许在日后或许在我心中......”在我的心中 您永远是那么的豪情万丈 您对我的教诲 永生难忘 此时 我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任泪水在键盘上肆意的流淌 这个夜里 我很想你 我有点后悔没有亲口对您说出积郁在心头的那句我爱你 我相信 总有一天 我会再次见到您 叫您一声 爸爸 那时 我们永不分离
——为什么我在这个世界里找不到你的身影 你在远方偷偷凝望着我吗 我好想你 我终于知道什么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那时想念却无法相见的深深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