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丁香花一样的老子女
08年的四月,已经91岁的老妈又一次病重,虽然正是丁香花盛开的时日,却难解心中的郁闷。轻估了北京的交通的拥堵,提前1个半小时,才仅提前20分钟赶到北京站,可是一看到人山人海较为混乱的进站口,一阵紧张,真担心开车前,进不了站台,更乱了心绪。
独自乘坐协和号列车从北京向冰城飞驰。仅8个小时的车程,却显得格外的无聊与漫长,幸亏手机不断收到妻子与女儿的短信,才又一次感触到亲人释解苦闷的温馨。
深夜抵达离母亲所住医院很近的妹妹家,冷风中,妹妹在早已在路口等待。使我心中一热。
第二天,也就是发生4.28中国铁路最大的撞车事故的那一天,清晨就去武警医院看望妈妈。开始了一群老人对一个高龄老妈妈的特护。经过治疗,老妈的病情开始稳定。但仍不时发作难忍的心绞痛,需要静脉滴注一种叫合贝爽的药物来控制,医生认为这种药物有风险,需要家属签字才可用,妹妹无奈,在我没有抵达前,电话征询我的意见签了字。用药后勉强控制心绞痛发作。不知是否这种药物的作用。
这间医院,我在“美丽的老太太”一文中描述过。服务态度好,但条件较差。从此我们这几个大多六十多岁的子女们,开始了特殊护理工作。我们做特护记录,每半个小时,测量并记录血压和脉率,同时要记录用药和主要病情变化,仔细观察用药和血液动力学的关系。我们的特护与正规医院的特护几乎别无二致。三弟记录的很仔细认真,他每夜都通宵达旦的守护,一个人独立担当全部的夜班。白天由妹妹和我来护理。我惊奇的发现三弟对妈妈的生活护理很在行了,包括大小便后,会阴部的清洗,都熟练的操作。三弟是一个退休的、干惯了粗活的老技工,给病人做细致的生活护理,真是不容易啊。妹妹的生活护理更是周到细致,完美有加。吃喝、擦洗、更换衣物,忙个不停。我心中叨念,幸亏有个好妹妹。三弟媳妇为了减轻我们的劳累,也每天都来看护几个小时,送饭,倒大小便,清洗,梳头、更衣也都在尽力而为。妹夫也经常来帮助。三弟和妹妹家里都不富裕,各家都有不少令人烦恼的琐事,而且身体都不太好。为了老母亲,他们舍弃了家和自己的健康,我衷心的钦佩。长期的护理,老人们都很疲劳,大家用对老妈妈的爱支撑着。远在天津和吉林的小弟、二弟因工作和身体原因不能来到身边,也经常电话询问病情,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一个老年群体在特殊护理着91岁高龄的老妈妈。既享受着老年社会的快乐,也承担着老年社会的艰辛。
每当晚上我踏着泥泞的路,借着稀疏昏暗的路灯,回妹妹家休息的时候,脑海里就一幕幕浮现起,这个年老的群体特护91岁老妈妈的种种景象,忘记了黑暗的恐惧和寒风的侵袭。特别是三弟和妹妹,护理照看妈妈已经好几年了,长年累月、无怨无悔,真是伟大啊!我们不在身边的子女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俩。
虽然兄妹之间也有种种矛盾、甚至争吵,大都是为了母亲,让误会、个性、以致恩恩怨怨都在善良面前烟消或旁置吧。
现在我们经过共同努力,老妈妈出院了,又回到了自己的岭街小屋。她老人家比在医院期间发生心绞痛更少了。我们制定的医疗护理计划,更加有效,老母亲的病情稳中见好。时而在我们这群老年子女的围看中,露出灿烂的笑容。
看到早晨射入母亲小屋的缕缕朝阳,郁闷的心情已经渐渐转晴。从母亲小屋的窗户望去,窗前篱笆内快要凋谢的不显眼的丁香花,淡淡的随风轻摆,就像我和弟妹们一样无华,却有着令人难忘的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