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政委杨成武的马救了我
——长征胜利70周年之际访老红军陈志万

　　“骑着团政委杨成武的马，才撑过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89岁高龄的老红军陈志万，对70年前漫漫长征路上的这段经历记忆犹新。陈老说，那年红一方面军长征刚过广西，他患上了疟疾，由于缺医少药得不到治疗，行军途中栽倒在路旁。正巧团政委杨成武骑马经过，见此情景便将自己的马让给陈志万骑。就这样，他在马背上呆了三天，才躲过了一劫。

　　陈志万出生在江西泰和县，一岁不到时母亲便去世了。他12岁加入少年先锋队，13岁参加红军，亲历五次反“围剿”，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昨天上午，记者在陈老家中听他讲述长征路上令人难忘的经历。

　　“我记得在一望无边的草地上共走了7天，第8天才看见一处牛棚。战士们一个个都饿得不行，走路腿打晃。”陈老说，进草地前，每人的干粮袋里都装了一些青稞。因为不知道路途有多远，路上尽量省着吃，有时就靠一小把青稞和煮过的皮带、枪壳充饥。很多战友粮食吃完了，他将仅剩的少许青稞拿出来与大家分享。草地上过夜，没地方睡，都是两个战士采用“背靠背”的方式打盹。遇到下雨，只好将衣服顶在头上遮挡。

　　“爬雪山时，我记得是6月，而天上却下着大雪。”陈老因此对“六月雪”印象很深。他说，身上负重，又是高原缺氧，很多战友都倒在路上。他亲眼看见一个挑夫，因为太累，坐下休息后就再也没爬起来。“那个惨景，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都非常难过。红一方面军出来时几十万人，到延安时只剩三万人，长征路真正是前仆后继，用血肉铺出来的啊！”

　　长征到达遵义时，陈志万已是红一军团警备连的一位警卫排长。陈老说，他有幸能为“遵义会议”站岗，而且是“内卫”，负责“柏公馆”南大门的守卫任务。不过，当时只知道是为一次重要会议做保卫工作。会议期间，他见到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伯承等许多党和红军的领导人。

　　打鬼子、打国民党反动派、打土匪……身经百战的老红军战士陈志万，至今肝部、胸部等处还有弹片尚未取出。谈起九死一生的经历，陈老显得很镇定。由于抗战时的一次重伤，他的右腿至今还不能很着力。他说，要不是白求恩大夫，他的腿差点不保。在平型关战斗中，作为连指导员的他冲锋在前，不幸被汽车肚下的鬼子机枪扫中小腿。送到延安治疗时，小腿已严重化脓。为了能站起来继续战斗，他硬没有在截肢手术单上签字。后来还是白求恩大夫动手术，才将他的腿伤治好。

　　据陈老的家人讲，老人豁达开朗、生性乐观，生活非常有规律，早晨去珍珠广场遛遛弯，在家时看看报、下下棋。老人说他的文化一大半是在行军路上在地上比划着跟人学来的。只要在报纸上看到什么跟保健或日常生活有关的小知识，他都会“圈阅”了让家人共享。现在，陈老的身子骨总体还可以，但遇阴雨天，老人家身上的“旧伤”还会隐隐作痛。